杜居并不觉得这番解释有什么问题,他自己这些日子因为气候变化,多少也有些不适:“那是否要再多住两日?不过若去封地的时间晚了,王爷怕是不好交代。”

前往封地都是有限期的,就是防止有人别有居心,远离皇城后在某处久居不动,再节外生枝。

“王爷不想耽搁时间,说明天照常起程,不过这两天要走得慢一些,等王爷身体好些了,再多赶赶路。”越清眠没说一切照常,那样太不正常。

杜居点点头,越清眠把药方直接给了影七:“找城里最大的药铺拿药,别买到了陈药,影响药效。”

“是。”影七应的很快,并直接去办事了。之前越清眠给他的药方他已经去抓了,只是还没有机会熬药给主子送去。这次可以正大光明的熬药了,他再趁这个机会多抓几副路上吃,确保无虞。

越清眠跟杜居没有多余的话可说,便提着药箱走了。

杜居看了一眼被越清眠关上的房门,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敲门进去。

晚些时候,影七把煎好的药端给苍莫止。药是影卫亲自煎的,可以让苍莫止放心喝。

苍莫止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这啥药啊,又酸又苦的。”

影七沉稳地回道:“就是按越大夫之前给的方子抓的,属下亲自看着抓的,不会出错。”

苍莫止摆摆手:“我不是怕你抓错药,我是怀疑越清眠是故意让我喝苦药。”

“应该……不至于吧?”影七跟越清眠接触很少,想到这是主子信得过的人,就不疑有他了。

苍莫止哼道:“那小孔雀心眼小的很,肯定给我多加黄连了。”

话是这么说着,苍莫止还是一口气把剩下的药给喝完了,嘴里散不掉的苦味让他后悔把白糖糕全给了越清眠,这会儿嘴里真是难受的很!

第10章

北上的队伍按时起程。和出京相比,越清眠的行李明显多了不少,除了他打包的一些草药和书籍,原本干瘪的包袱也鼓了不少。

这些年苍闻启给他做了不少衣裳,以致于他被逐出谷后,包袱里带的都是苍闻启给他做的。事到如今,他是不可能再与苍闻启有瓜葛了,于是路上用苍莫止给的钱为自己置办了几件新的,不是多贵的料子,就是身边不能再有苍闻启的东西了,他犯膈应。

行李被陆续搬到车上,队伍里最大的马车是苍莫止的,里面就是睡上三个人都不成问题。

现在苍莫止“病”了,照理来说由越清眠与他同乘照顾,或者影七上车服侍都是妥当的。不过越清眠提着自己的药箱出来,就看到杜居已经爬上了苍莫止的马车。

越清眠眼睛上下扫了一眼马车,倒没有想上去把人拽下来的冲动。

“越大夫,您的马车在这里。”影七走过来,指了一下后面那辆车子,低声道:“按王爷的吩咐,多给您套了匹马,这样拉着车更稳些。”

“好。”越清眠没有挑剔,这样也好,他在车上可以安心研究方子,后继治疗的方法他虽心中有了大概,却也得按苍莫止当时的身体状况安排,所以他需要想到各种可能性,把可能用到的方子和方法都写下来。如此哪怕遇到突发情况,也能给他匀出些调整的时间。

越清眠上了车,车子里铺了软被,有一小方桌和靠枕,显然是怕越清眠乘坐不舒服,特地安排的。

越清眠很是满意,将鞋子脱了放在门边,便靠上了软枕,拿出还没看完的医者手札抄本,慢慢研读起来。

车子走得很稳,越清眠沉浸在书中,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他被从书海中叫出来,已经是中午了。

队伍在路边的一处茶摊休整,越清眠放下书下了马车,坐了一路也是时候下来舒展一下筋骨了。

深秋的茶摊并没有什么客人,赶上这个时节,就连商队北上的次数都会大幅度减少。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颗颗包的小巧的馄饨漂在其中,老板娘正用干净的碗碟装切好的卤味,烧饼已经点出数来放到了篮子里供大家取用。

“越大夫,这边人乱,属下给您送到马车上用吧。”影七跟仆役们一起散坐在茶摊的桌前,没有任何地位区别。

越清眠见还有几处空位,便道:“不用,我在这儿吃就好,马车坐久了也要活动一下。”

影七没有再劝,又道:“这小茶摊只有馄饨、卤肉和烧饼,越大夫将就用一些,晚些时候找处适合的地方落脚,再做顿好的。”

越清眠点点头,行路的客人少,老板通常不会做太多东西,宁可少卖也不能浪费。

煮好的第一碗馄饨被杜居端去给了苍莫止。很快的,影七也给越清眠送来一碗。只要是跟在苍莫止身边有些年头的,都知道像越清眠这样被苍莫止亲自带回来的,必然是贵客,所以他一个人占一张桌子,别人并不往那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