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眠笑了笑,说:“你只要记得慎王的好,以后有的是为他做活儿的机会。”

“是。”尤二心里清楚,王府的大夫免去的药费,最后都得王爷承担,到底该谢谁,心里也是有数的。

尤家两兄弟送越清眠出门,等在门外的人见两兄弟脸上都是喜色,就知道结果差不了。

“大夫,我也愿意种药田!”

“我也可以!”

“我可以多种一些,我家地少!”

“大夫,我力气大,能做很多活!”

……

有一个站出来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谁都不愿意被这样的病痛折磨,谁难受谁知道。

当然,也有持观望态度的。毕竟尤家的只是被诊了脉,还没看到效果,现在就要求种药田,未免太心急了。

越清眠比那不着急的还不急,只道:“愿意种药田的现在到知州那里报名。登记好的我会逐一到家里为各位诊治开方。”

很快,东方德那里就排起了队,人数不算多,大概不到十人。不过对东方德来说他这一趟等于没白来,至少还干了些登记的活儿。

等待期间,越清眠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黄土,闲聊着问尤平弄这些土来干什么?

尤平神情无奈地说:“今年家里养的鸡格外凶,把鸡笼都叨了个洞,差点让它们跑了。所以我和大哥准备趁鸡卖的差不多了,用黄土垒个鸡窝,明年才好继续养。”

越清眠突然脑子里一闪,黄土!对啊,黄土也可以砌墙!虽然不如糯米加石灰结实,但修缮用完全够了。

“这黄土你从哪儿挖来的?”越清眠问。一般农家做窝垒圈多是用木板竹条之类,简单省事。

“就南边靠延州城那侧的山上,黄土很多的。”尤平道。延州山多,每一片山又略有不同,像他们村南边的就多黄土,很多人家垒房屋也会到那边挖土。

越清眠笑起来,看来苍莫止运气真不错,延州虽穷,却不缺黄土,也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富足吧。

知州登记完,越清眠看了一眼名单,就准备挨户去看了,风湿这病不能说早治早好,但早治就能早轻松些。

还没等他迈出院子,就听到一声惊恐的尖叫,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村长更是捂住了心脏,缓了片刻,才道:“这是谁家的?好好的叫啥呢?”

尤平琢磨了须臾,说:“好像是蒋二婶子的声音。”

“我娘?”蒋家儿子一听,赶紧往家跑。

一行人也跟上了去,有些担心是不是有猛兽冲到山下来了。

影七动作最快,三两下就追了过去,越清眠也不慢,随后便到。

就见一褐衣妇人跌坐在地上,手边是摔碎的碗,惊恐之下,脸已经发青了,瞪大着眼睛活像见了鬼。

而他对面站个了个头不高的小孩儿,披了个破破烂烂的斗篷,赤着脚,看着像个乞丐。显然,褐衣妇人就是被这小孩儿吓的,这会儿看上去呼吸都困难了。

邻居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还有人拿起一个打扫把,看着是要往小孩儿身上打,但被影七一把挡下了。

越清眠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拿出针来,在褐衣妇人的人中上扎了一针。很快的,褐衣妇人就缓过气来,指着小孩儿道:“怪物,是怪物啊!!!”

她的儿子这时也赶到了,直接跪到地上扶住她。

邻居见她缓过来了,都松了口气。越清眠这才得空看向那个小乞丐。

就见小乞丐一脸茫然,似乎没听懂对方在叫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怕他,又为什么有人要拿扫把打他。脏兮兮的脸和头发看像想流浪好几天了,只有赤红的眼珠和握在一起取暖的黑色手指揭示着他与正常人并不一样。

村长带着一群人也赶到了,看到小孩儿,全都吓了一跳。

村长再次捂住了心脏:“这、这是谁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