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郯如实道:“的确有,天暖时会好些,天冷下来就觉得身上累,偶尔眩晕。食量比我以前可是差远了,我以为是身体不适,整个人没胃口,并没太在意。”

越清眠从药箱里拿出纸笔:“高将军是习武之人,身体比旁人健硕,加上虽伤了肺,但肺上创面不大,所以才有机会重返战场。若是寻常人,恐怕这个时节已经卧床静养了。”

“可能治?”苍莫止从旁问道。

“这个病得靠养,不是吃一两副药就能痊愈的。”越清眠回了苍莫止的话,又看向高郯,“所以高将军要多些耐心,细心调养,方能无虞。”

高郯听这意思只要好好养着就能好,顿时来了信心:“放心,一定听越大夫的。”

越清眠提笔写方,主药就是甘草和干姜,再加以白术、茯苓来缓解疲惫,钟乳石和五味子平气短。

“高将军先吃半月,半月后差人送信到延州述症,我再为您调方。”越清眠说。届时已经腊月了,让他跑来蓬城一趟不现实,还是送信去延州更快。

“好!多谢越大夫。”高郯收好方子,准备一会儿就亲自去抓药。

“高将军客气。”越清眠并没有收纸笔,也没有收脉诊。

高郯没多想,只以为他是要在这儿住几天,不急于一时,又看了看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越清眠的苍莫止,觉得自己在这儿多少是有些碍事了,便起身道:“越大夫刚到,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老高我就不打扰了,越大夫好好休息。”

“好。”越清眠随他站起身。

苍莫止主动说送高郯,越清眠便留步了。

出了院子,高郯嘿嘿笑着看向苍莫止:“你这眼光真不错,就是姑娘家我看都没几个比越大夫好看的。你以前把他夸的我只觉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不得不佩服你小子,眼光真的好!”

苍莫止回头看了一眼院子,确定越清眠没跟出来,才道:“你在他面前说话注意点,别让他知道吓着了。”

高郯“啧”了一声:“哪那么容易吓着?我看他是个挺有主意的。我说,我可是给你制造机会了哈。”

“就因为他太有主意了,而且主意特别正,所以更不能妄动了。”苍莫止对越清眠那是相当有耐心了。

高郯是个急性子,最看不得这么磨叽,可他又怕真坏了苍莫止的好事,让自己内疚一辈子,所以还是随苍莫止了。又拍了拍苍莫止的肩膀,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那我先去抓药了,明天回军营给你装粮草,有事让人去军营找我。”

苍莫止笑道:“好,多谢。”

送走了高郯,苍莫止回到越清眠的房间,就见越清眠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苍莫止多聪明啊,立刻明白了此时自己应该待的位置,乖乖坐到了刚才高郯坐的地方,并把自己的左手放到了脉诊上。

也许是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让越清眠觉得孺子可教,便没数落他,给他把起了脉,又问了手臂的感觉。

“和之前在延州一样,右臂还是麻的,但不影响睡觉。左手贴了几天膏药,加上按时吃药,我觉得比之前更有劲儿了。”

越清眠摸完左手的脉,又帮着他把右手拿起来继续诊脉。片刻之后,确定没有异常,脸色才松快起来:“恢复的还不错。”

苍莫止笑起来:“我一天都不敢耽误吃药。”

“这还差不多。”越清眠满意了,这才收拾起了桌上的东西,顺便问了他跑蓬城借粮的事。

苍莫止一五一十的说了。也说了就算蓬城肯借,借的量也有限,还是要尽快想别的办法继续筹集粮草,不能一味指望朝廷。

越清眠听后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担忧,只说:“粮草还是南方多些,要筹集也得去南方。”

南方一年两收,是肯定不缺粮的,这点越清眠再清楚不过了。

“南方的确有粮,但问题是我们没钱。”有银子这事就好办了。对于朝廷来说也是一样,若国库银两充足,还用拖着过年的粮不送吗?

越清眠见刚送来的茶晾的差不多了,便给自己和苍莫止都倒上了。

苍莫止看着他,几天没见,越清眠的眉眼他就像看不够似的,可也不能太放肆了,让越清眠发现可不好,于是他便自己找了话题,想着他和越清眠多说说话,这样就算盯着越清眠的脸也不算奇怪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我?要是让我父皇知道我擅自来借粮,弄不好是要问罪的。”

越清眠挤出个不屑一顾的笑:“问罪?你先问问他脑袋允不允许吧。”

“你是说……”苍莫止感觉自己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