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说的也是。”越清眠觉得自己多虑了,“不过话说回来,大皇子就这么带着人跑了,皇后娘娘肯定要找人的吧?”

宫里瞒个十来天还有可能,时间长了,肯定是瞒不住的。所以必然要在瞒不住前,把大皇子找回去。否则子郁的事必然露馅,皇后的未来也就没指望了。

“就算要找,也不可能是皇后亲自派人来。万一让后宫嫔妃察觉到,可就真的无法挽回了。最多就是让丞相派人私下找过来。”关于后宫的种种,苍莫止是比越清眠了解的。

越清眠对丞相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有些忧虑地问:“丞相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吧?”

苍莫止略琢磨了一下,说:“应该不至于,到目前为止,丞相还没做出过过格的事。而且丞相向来重视大皇兄,却并不过多干涉大皇兄的私事。如果真由他来处理,我反而会觉得好一些。”

外甥像舅这事放在他大皇兄和丞相这对舅甥身上还挺合适的。苍莫止不知道丞相私下是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样随和,但在明面上,他从来没听说丞相发过火,或者仗势欺人。所以就苍莫止个人而言,对丞相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那还行。”越清眠松了口气,其实丞相带头捐款为边关买粮一事,在越清眠这里已经刷到了些许好感,“我可不希望过年期间丞相的人上门来给我添晦气。”

若说以前,越清眠可能还没这么多讲究。但他重生后,对一切让他觉得不利的人事物都很有提防,就怕沾染上不吉利,影响他和苍莫止的未来。当然了,治病救人除外,不讲究那些。

苍莫止三两下把剩下的粥吃完,说:“丞相比皇后聪明,如果这件事交给他来办,对大皇兄和子郁来说,或许是一线生机。”

这勾起了越清眠的好奇,他还挺想知道这“一线生机”到底是生在哪儿的,不过眼下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大皇子的事你要告诉你二哥吗?”

苍莫止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并没有犹豫地说:“暂时不了。二哥有自己的事要忙,年节里京中礼节繁杂,应酬众多,就不给他添乱了,省得他再担心我。既然目前来看,大皇兄对二哥没有威胁,那不说也罢。”

“也好。”苍莫止有自己的主意,越清眠自是不驳他的,“不说这些了,明日就是除夕,你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贴对联。对了,你大皇兄写对联了没?”

苍莫止笑起来:“不知道。先前我盯着他沐浴更衣来着,他还没那个空闲写。”

“那得让人催一催,别明天一早发现没对联,那不傻眼了?”越清眠对此还挺上心。

“不至于。大不了让大皇兄现写。大皇兄的字不错,学问也好,写个对联难不住他。”

夜幕降临,越清眠见大皇子迟迟没来找他把脉,猜测可能是放心不下子郁。正好他也要给子郁再把一次脉,便提着药箱去了唯听院。

院子里只有正屋点了烛火,两边厢房暗成一片,可见苍锦商是把子郁安置在正屋的。

敲了门,越清眠站在门口道:“殿下,我来给您和子郁把脉。”

没多会儿,房门就打开了。苍锦商仿佛刚记起来答应了越清眠要去找他把脉,这会儿带着歉意道:“抱歉,劳烦越大夫跑一趟。”

“无妨,我本也要在睡前再来看看子郁的。”

对于苍锦商这样客客气气的人,越清眠也是最没脾气的。

落座后,越清眠先给苍锦商把了脉。苍锦商近日来忧心过重,心绪不宁,加上来延洲的途中没有好好吃饭,身体是有些虚的。不过并不严重,补上几日便可以了。

越清眠写好滋补的方子后,又给子郁把了脉。

子郁虽还未醒,但脉象已经平稳多了。病去如抽丝这话无论是对外伤还是内疾,都是适用的,所以急不得。

离开前,越清眠注意到桌上的红纸,已经有不少写好的对联和福字了。

越清眠心情不错地说:“辛苦殿下了。府上实在没有写字能看的人,原本是让我写来着,可我的字也十分勉强。听闻殿下擅画,便想着若由殿下的字为新年添一抹色,对王府来说也是吉气。”

“越大夫客气了。”苍锦商虽站在越清眠面前,但眼睛却不时要往子郁那边看一眼,“我左右无事,能帮着写写这些,心里便没有那么急躁了。子郁未醒,我若再无事可做,恐怕今夜难以成眠了。”

越清眠劝道:“如今子郁情况都在向好,殿下安心便是。”

“能得越大夫相救,是子郁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没有人知道在他京中求医无门时的绝望,也没有人能明白这一路上他的提心吊胆,既怕子郁撑不到延州,又怕越清眠即便拼尽全力,也救无可救。

“殿下太客气了。您对子郁的真心,一定会有好报的。”就像苍莫止待他的真心一样,上辈子他来不及报,可他却得了重生的机会。

苍锦商看向子郁,像是希望子郁现在就醒来,便是他的好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