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莫止长长地叹了口气,既气愤又无奈:“让人盯紧朝廷的消息,随时来报。”

“是!”影七立刻下去吩咐了。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越清眠心情也很沉重,因为一个拎不清的将领而破了城门,哪怕是杀了那个尚骑将军,也换不回百姓的命与家园,又有何用?

苍莫止面无表情地说:“父皇治国无方,他在位一天,大惠就难有安宁。”

每一任皇帝都会面临战事,但拿不出粮草,又派不出得力的将领的,恐怕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而他父皇就是其中之一。

越清眠叹了口气:“眼下最无力的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一则他们离的远,二则应该有的避讳还是要有。他们眼下最重要的是要等乐月到来,万一皇上因此中途反悔,他们就太被动了。

东边边关的消息很快传到京中,全京哗然,官员们在朝堂之上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做了那个出头鸟。

“眼下几员大将都在边关驻守,不宜调动,尚骑将军擅作主张,导致前线溃败,理应就地正法,以宽慰百姓。再调擅战武将,方有可能扭转局面。”有大臣出列启奏。

周载帝一脸的不耐烦:“派人派人派人!个个都说派人去,但眼下又能派谁?!”

不是他不想派,而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养了多少废物,这些世家子弟个个混功绩,没一个肯用心的。没战事时,这算是他给信任的臣子一个绵延荣耀的方式。结果好了,真遇上事了,就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以前苍莫止在的时候,无论什么战事,只要无人可用,让他去便是了。但现在……

堂下再次鸦雀地声。

周载帝在心里叹了口气,头也跟着疼起来,看着这些大臣就烦,怒道:“明日务必举荐一位将领带兵去应战,一定要把东边关给朕打回来!”

“是。”大臣们应的有气无力的,大家都不知道,尚骑将军这一失利,再想挽回局面谈何容易?哪怕再是那些略擅排兵布阵的,也不得不考虑自己和家族的利益,面对一个难赢的局面,若无法得胜,必遭治罪,着实不值。

散朝后,周载帝回到书房,宁禄送了太医院给开的汤药进来:“皇上,您先把药喝了,太医说了,您的药得按时喝,才能保证头疼不复发。”

周载帝叹了口气:“宁禄啊,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皇上何出此言?”宁禄恭谨地问。

“当初老三手费了,朕还挺舒心,觉得少了个威胁。现在倒好,真遇上事了,连个能出力的人都没有。宫里这些官员拿着朕给的俸禄,一个个却像草包鹌鹑一般。现在丞相也不在,朕看着这些人就来气。”

“皇上息怒。”宁禄从旁劝说,“慎王的手伤与陛下无关,就算慎王还在京中,也是无法再领兵打仗了,都是一样的。”

周载帝略宽心了些:“也是。现在让谁去真成了问题,能打的都去驻守了,剩下的要么能力不行,要么经验不行。若派去的人与尚骑将军一个样,那还不如不派,简直是祸害。”

这时,达安端着御膳房刚做好的点心进来,正好周载帝喝完药,能去一去嘴里的苦味。放下点心后,达安边观察着周载帝的表情边道:“陛下,刚有消息传来,说药芳山医谷听闻东边关百姓死伤严重,已经重新开谷,准备去东边关救人了!”

周载帝一脸惊讶,医谷重新开谷,对百姓们来说当然是好事,东边关的百姓也急需救助,但这个时候开谷,太容易让医谷积攒好口碑了,这是周载帝不乐意看到的。

“除了去东边关,医谷可还是其他动向?”周载帝问。

“暂时没有。”达安道,“奴才已经让人去打听了。”

周载帝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眼中更沉了。

*

经过多日路程,乐月公主一行终于抵达延州。

因为丞相蔡屹在,所以乐月不能表现出自己来过延州的样子。好在她因为“毁容”一直带着面巾,不容易露出破绽。

“三哥!”见到迎到门口的苍莫止,乐月一下就扑进了他怀里,然后开始假哭。

戏得做全嘛,苍莫止也是知道的,于是冷着脸,耷拉着手臂继续装不能动,只是嘴上安慰:“没事,清眠在呢,让他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