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眠疑惑地看着他,就见蔡屹眼睛瞪着溜圆,仿佛见了鬼,身体僵硬,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不敢轻举妄动似的。

“丞相,您没事吧?”越清眠疑惑,难道是舟车劳顿,犯什么病了?

蔡屹僵硬地往前迈了半步:“你、你是越清眠?”

越清眠点点头,虽然两上人没见过,但他都来行礼了,蔡屹这话问的就很突兀了。

蔡屹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不知你祖籍是哪里的?”

越清眠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道:“祖籍并不知道,我自小是被师父捡回去的,祖籍跟着师父算是顺宁府的。”

蔡屹的脸色变了又变,让越清眠都看不出他的情绪,片刻之后,蔡屹又问:“好孩子,你是多大被你师父捡到的?”

“尚在襁褓之时,师父说我当时看起来也就出生三个月左右。”一般越清眠是不会向外人说这些的,但看到蔡屹两鬓的白发,总觉得有些不忍无视。

“三个月……三个月……”蔡屹反复念叨着。

越清眠越听越糊涂,不禁问了一句:“您没事吧?”

蔡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又仔细看了看越清眠,最后勉强扯出个笑容,道:“是我失态了。大皇子身体情况如何?”

说到后面这句时,蔡屹的表情已经正常多了。

越清眠便将大皇子的情况说了,当然,是添油加醋的版本,不然怎么能让苍锦商留下呢?

蔡屹听完,一点质疑都没有,只是问:“那大皇子要调养多久?”

越清眠琢磨了一下,说:“至少一个月吧。若是别人便罢了,我开个药方回家调养问题不大。但大殿下千尊万贵的,就算我说让你们带人回去喝药,这一路上你们应该也不会放心。倒不如留在这儿调养好了再回去。”

他话说的实在,蔡屹没有任何疑问,只说:“那大皇子就交给你了。”

“丞相放心便是。”越清眠没想到蔡屹还挺好说话的,心里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对了,东城门破了的消息您知道了吧?”

蔡屹表情严肃起来:“昨晚慎王已经派人告知。”

“那您要不要与王爷聊一聊?”越清眠语气很寻常,没有试探,更没有恳请。

倒是蔡屹,很直接地道:“我今日早早前来,就是想与王爷见一面。如今朝中人才紧缺,还想看王爷有无办法。”

越清眠觉得这番话蔡屹可以不必与他说的,不过他也没多想,只道:“那我让良伯带您去见王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越大夫是要去忙什么?”蔡屹下意识地问。话说完才意识到好像越清眠去哪并轮不到他过问,随即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用回我……”

越清眠又不是去干见不得人的事,便回道:“今日我要去药铺坐诊,差不多该出门了。”

蔡屹笑起来,笑的特别慈祥:“原来如此,那快去吧。”

越清眠向他行礼后,就离开了。

蔡屹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才在良伯的带领下去见了苍莫止。

*

医谷在做了充分的准备后,很快抵达东边关。

此时东边关城内已经进不去了,百姓们只能流落街头,守关军也撤到了距离城内千米外的村子里,想要养精蓄锐,等待支援。

医谷很快在路上搭起了数个医棚和临时住处,条件简陋了些,好在现在天气还没凉下来,露宿无碍。

一连忙了几日,医谷的人都睡不了几个时辰的觉,受伤的百姓越来越多地来到医棚,在人满为患的情况下,只能让轻伤的百姓再往后走上几百米,去其他医棚落脚。

又是深夜,越芫华检查完病患帐中的情况,又核实了今日守夜的人,这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