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营随着战事的往前推进,也一次次地往前搬。而大惠军的后方也已经从白山村搬回了东边关城内。逃亡的百姓虽然还没回去,但一切都是指日可待的。

越清眠看着陪师父回去的影卫带回来的信,得知周载帝已经醒了,但身体大不如前,只能卧床静养,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更别说治理朝政了。

正常来说,皇上卧病,皇子不在,丞相应该肩负起监国的作用。然而蔡屹近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告了长假,完全没管一点朝堂上的事。

而越芫华之所以只是让人带信,自己并没回来,也是因为周载帝的状态很不稳定,他怕自己前脚出京,周载帝后脚就又昏迷不醒,或者直接驾崩了,所以还是自己在京中守着更放心。

越清眠知道师父此番必是为苍莫止打算了。心中感念,就更不敢负师父的教导,对医术上的事更为上心了,也琢磨着空出时间把自己用到的一些方剂写下来,让师父留于医谷的书库中,这样日后谷内弟子有需要,就可以拿来看。

苍莫止在原挞逗留的这几日,越清眠除了照例救治伤员外,最常做的事就是教导阿凤一些医术上的基础知识。现在军医营分两部分,一部紧跟着苍莫止的步伐,在战场上救治伤员。而另一部分则离东边关城更近,主要是照顾开战以来收治这些的伤员,总不能大家都在前面,后面没人管了。

越清眠就选择待在了后方的军医营,这里的伤患也更多。

有时申桃过来找他喝茶,看到他在教阿凤,也会跟着听一听,即便这些东西她早烂熟于心,可再多听几次也没坏处。

与申桃见的次数多了,阿凤对她便熟悉起来,申桃与他说话,他也乐意答,不像对陌生人那样警惕了。

“所以师父暂时不会回来了?”听完越清眠大概说了信中的内容,申桃意外道。

越清眠点点头:“师父这样决定自有他的道理。好在边关一切尽在莫止的掌控中,加上二皇子殿下在修缮和安抚民心上很是上心,又有想法,只要你和柳二安排好谷中的弟子,就没什么问题。”

申桃知道自己责任很重,这也是她第一次管这些事。之前师父受伤昏迷,谷中还有其他师叔帮衬,并不需要她做任何决定。而这次,师叔们都留在了谷内,她作为师父的弟子,就不能推卸责任了。

“希望一切顺利吧。”申桃叹道,“好在最近二师兄还算老实,他若是天天找事,我肯定要发狂了。”

说到柳奉齐,越清眠不禁问:“之前他从未这样刻薄过,如今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在谷里的时候明明都挺好的,大师兄你离谷后,他对师父更为孝顺了,对谷内弟子也更为照顾友爱。也不知是怎么了,见到你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申桃挠挠下巴,也觉得二师兄莫名其妙。

这样看来,柳奉齐并不像是因为谷里被毁而受了刺激的样子,否则在医谷恢复生机的这一年多时间里,突变的性格就应该有所表现才是。

越清眠微微叹了口气。

申桃劝道:“大师兄,你别和二师兄一般计较。”

越清眠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奇怪,并不会真与他计较,只要他别做出出格的事。”

到了午饭时间,越清眠想留申桃一起吃。

“我不怎么饿,大师兄自己吃吧,我再去看看伤患。”申桃站起身。

“不饿也得吃点,不按时吃饭怎么行?”越清眠皱了皱眉,在越清眠的记忆里,申桃在吃饭这件事上,是向来不用人操心的,而且从小就不挑食。

申桃无奈道:“不知道是不是近来太忙了,又或者怕治不好伤患,太紧张了,我是真的没胃口吃饭,看到饭就堵的慌。勉强吃了还想吐,怪难受的。等我饿了再吃便是了。”

越清眠下意识地说:“伸手,我给你把把脉。”

申桃笑道:“不用啦,我自己把过了,也让其他师妹帮我看了一下,都挺好的。可能真的是太紧张了吧,师父不在,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既然申桃自己看过了,越清眠便没再要求:“你从未跑到战场上过,心有不安很正常。开些疏解心郁的药喝着,应该就没事了。”

战场上看到的,和平时出诊面对的情况肯定不是一回事,多少是会受到些刺激的。

送走申桃,越清眠琢磨着苍莫止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再不回来,他会想去找他。

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越清眠越发现苍莫止成了他生活中不过缺少的一部分。尤其是在苍莫止与他几天都见不上一面的时候。

边吃饭边想着下午去找苍川之商议一下,他保证不给苍莫止添麻烦,而且他是有自保能力的,不需要苍莫止为他操心。

不过还没等越清眠去找苍川之,苍川之就派了人来请他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