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莫止在与苍川之商议后,苍川之也觉得趁机让周载帝赐婚是非常不错的选择。苍川之之后又与蔡屹聊过,为不打草惊蛇,害到越清眠,蔡屹还没有跟皇后撕破脸,所有都是在暗地里查证的。所以这个时候请旨赐婚,皇后大概率不会反对,甚至会赞同。

“好,那我回去就给越掌门写信。连同清眠的信一起送过去,剩下的就看越掌门了。”既然得了兄长的支持,苍莫止就知这事必然是可行的。至于师父要怎么“劝”皇上,就看师父的本事了。

“这事你是不是得跟丞相说一声?”苍川之问。

苍莫止是想见一见蔡屹,但并不准备跟他提想与越清眠成亲的事:“我怕他事多,不同意。”

苍川之倒不这么想:“我看以丞相对清眠的重视程度,应该不会反对。何况他希望清眠能回蔡家,就更不可能逆着清眠的心思来了。再者,他应该也打听过,清眠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想让孩子回家,父母总得拿出些态度来。”

“话是如此,但总觉得节外生枝容易有不必要的争论。等圣旨下来,他们自然会知道的。”苍莫止不希望在这件事上有任何的争执,否则只会让越清眠心情变糟。

苍川之考虑了一下,说:“也好吧。原挞那边的事你尽快搞定,我会送折子回京,请旨停战。”

既然原挞已经写了降书,那只要朝廷同意,这场战事就可以结束了。赶尽杀绝,以免后患当然是一种选择,但周边部族都观望着,如果这次赶尽杀绝,其他部族为自身安全着想,万一联合起来,对大惠来说又是新的威胁了。

与苍川之聊完,苍莫止又去见了蔡屹。没提其他,只说了战场上的事,又简单提了一嘴恭喜他们找到孩子。而蔡屹则细致地向苍莫止了解了越清眠的口味喜好,以及在医谷及延州生活的情况。

蔡屹是不知道他们小时候天天打架的,只知道苍莫止以前不时要到医谷住上一段时间,近一年越清眠又一直生活在王府里,苍莫止对越清眠肯定是有不少了解的。

苍莫止见蔡屹态度不错,似乎也没有要对越清眠指手画脚的意思,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与他说了,安慰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于是当晚,越清眠和苍莫止的信就被一起连夜送了出去。

*

越芫华收到信已经是几日之后了。对于越清眠是蔡家孩子的事,他没有那么意外,毕竟之前蔡屹找他问过,他也有些猜测,只是当时没和越清眠提罢了。

而在看到苍莫止的信后,他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倒不是怕蔡屹拆散他们两个,而是和越清眠想的差不多,如果等周载帝死后,由新皇帝赐婚,那想要成亲,至少要等三年。明明感情很稳定,两个人也愿意,而他作为越清眠的师父也已经重新出山,那两个孩子的婚事还是早点提上计划的好。

最重要的是皇后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对他来说可以少一个后顾之忧。而且看了越清眠的信,越芫华也理解皇后为什么对现在的周载帝这样冷漠。婚姻中的目的性太强,无论是帝王家还是平头百姓,都很难得到幸福。

不过像他这种没成过亲的,好像也没立场对其他人的婚姻做出评价。

这日,越芫华为周载帝换了药方,药煎好后,他找了个借口,让其他伺候的人到外面候着,自己端着药碗来到周载帝床边。

“皇上今天感觉怎么样?”越芫华一手托着药碗,一手用勺子搅动着药,在离周载帝一步的地方站定。

周载帝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感觉还行。周载帝失血过多,整日都觉得很疲累,又伤了脖子,连累到声带,说话都变得很困难,所以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简化的就不长说。

“皇上听说了吗?东边的战事已经差不多收尾了。”越芫华语气听不出高兴,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周载帝又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他受伤以来,积压了许多国事,包括东边关的战事。醒来后每天又需要花大量的时间休养,根本没精力过问和操心国事。而身边的奴才丫鬟们几乎被苍闻启杀尽了,新顶上来的一批跟个鹌鹑似的,不可能跟他说国事。只有宁禄照顾他时,会与他说上几句。

越芫华笑了笑,笑容只浮于表面:“这次慎王也算有功的,皇上可想好赏他什么了?哦,对了,慎王的手好了,您知道吗?”

周载帝双眼骤然瞪大,不可致信地看向越芫华。

越芫华继续搅动着手里的药:“慎王这样能为您分忧,您这次准备赏他什么?”

周载帝还没从苍莫止手能动的消息中缓过神来,又想到这次他们得胜归来,他还得给个像样的赏赐,就觉得眼前一黑。

“你……治的?”周载帝艰难地发出声音。

越芫华没承认,也没否认,他不是想贪功,只是这个时候没必要把越清眠拉出来,因为显然周载帝并不高兴。

而周载帝则他把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且越发觉得越芫华医术了得。看向他手里那碗药的目光也更为迫切了,仿佛喝了药,他就能立刻痊愈。

而越芫华却迟迟没把药端给他,只是那样站着他看。

周载帝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他没能如越芫华的愿,那这碗药他也不用喝了。但他又不敢把话说白了,便问:“你觉得……应该赏什么?”

他很怕越芫华说应该给苍莫止太子之位。如果是那样,在自己的健康和皇储人选上做一个妥协,他肯定会顺了越芫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