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拢着大氅坐在窗边喝茶,至少脸上看不出任何沮丧与颓唐。

倒也是,至冬的执行官嘛,背后有冰之女皇作为仪仗,自然比一般人更有底气。

“啊,我看你精神不错,怎么又突然想起我来了?”

朱樱看了一圈,钟离给自己拎凳子时顺手多安排了一张,倒把她看得一愣,潘塔罗涅见状挑眉,“所以二位也不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

就钟离这身气质,谁敢当他的长辈啊!

“说笑了,您不也没明说需要我配合什么不是?”她扶着凳子坐下,放松身体,窗外秋风萧瑟,到她这儿硬是一拐,满眼春光明媚。

嘴里都没说真话,谁都别埋怨谁。

老实讲,如果潘塔罗涅当初要是老老实实说出目的的话,说不定朱樱还会再放纵他多玩几天。毕竟她不得不踏上的命途就爱讲究个“令诸有情,所求皆得”,只能蹲点等着把爬上峰顶自以为攫取了一切的愚人一脚踢下去娱乐一下身心了。

潘塔罗涅抬起空荡荡的双手表示投降,话音一转脸皮连红都不带红的换了个话题:“至冬发出的书面公函这两天就会到璃月,我相信生意场上没人愿意两手空空的离开,做笔买卖怎么样?”

换了其他人这会儿羞也要羞死了,只有真正沦落到底层失去过一切的人才能有这种韧性。

钟离不置可否,他一直在用一种评判的眼神仔细打量潘塔罗涅,朱樱垂下眼睛扯出抹微笑:“噢~做买卖啊,你想做什么买卖?”

“当然是关于物资的买卖,至冬需要,璃月做得到,既然不能用别的方式讨价还价……那么咱们就在商言商。”

好一个在商言商,百闻差点想把水壶敲到这人头上——脸皮怎么那么厚啊!操纵物价企图做空璃月,散播谣言污蔑港口年久失修设施老旧,甚至还打算炸塌层岩巨渊,要不是有至冬罩着甩大街上一人一口吐沫能活活淹死他!

“在商言商……直接去找天权星嘛,找我一个开茶馆的小老板干嘛?我也供应不起至冬要的物资,你这怕不是跟我逗闷子呢?”

她换了个姿势倚着,神色慵懒,眉眼间似乎带着几分倦意,竟又别有一番写意风流。潘塔罗涅搭在几案上的手指动了动,话说出口大脑才跟上思考:“前几日染的风寒还没痊愈?我让人从须弥和枫丹进了些新鲜果子,想来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便送去茶馆……”

他讶异的停顿了一下,眸色深沉,自嘲道:“权当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