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睐解下花灯中的莲花盏,搁在了水中,不一会儿,莲花盏随着水流愈飘愈远,盏里的那簇灯火映在了她的眼中,也在她的心头轻轻荡开。

想起来最开始,是人们怕牛郎看不清夜暗的鹊桥,便在人间河流放灯,让牛郎认路快步与织女相会。

后来变成了,用以对逝去亲人的悼念,对活着的人们祝福。人们似乎总是喜欢将心意寄托在一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上。

顾睐收回了眼神,起来转身,却见少年递过来半枝红梅,修长白净的双指夹在黑褐色的花枝间,清冷的花香在静谧的夜里似有若无。

她看着这红梅,竟有些愣住了,思绪不禁越飘越远,一直飘到了冬日里那片香雪海,

白雪红梅,那些耳髻厮磨间的话语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不清了,惟记得那比雪还要白的衣裳,比雪还要冰冷的乌鞘剑,似乎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冬天。

少年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脸上温润的笑意未减半分,丝毫不介意顾睐的怔愣。

她低下眸子,也没问这样的时节少年是哪里寻来的梅花,不由自主的接过少年手中的梅花,放到鼻尖,细细一嗅,

这香,终归不是当初的那个香味了,顾睐脸上的笑意不免淡了几分。

只是,顾睐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少年好像重叠成了两三个人影,在陷入黑暗之前只看见了少年嘴角上充满恶意的笑容。

再醒来时,顾睐就发现她的眼睛已被蒙上了丝带,四肢也被布带绑在了椅子上,在她想运起内力时,发现真气已被药物封住了。

尝试了几番没法突破,顾睐索性安心呆了下来,感受到地板下的摇荡,她推测自己应该是在一艘船上,没有听到风声和闻到海风的味道,意味着她在一个门窗都被封上的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