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倦乏得连说话都嫌费劲了。

但总有那么一些事,必须说个明白。

“严立本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他这一生欠了多少债,负了多少人,连他自己都算不清了。”

“严立本数不清孽债,阎铁珊这些年再怎么修桥铺路,也是还不清的。”

“可严立本唯独没有欠上官家这一笔债!”

“阎铁珊需要赎再多罪孽,也没有这一笔!”

严立本是个黑了心肝烂了肺的,

他不只负了真把他当了半个儿子照拂的义父,他连对着将他信重如腹心、以他为唯四托孤之臣(还是其中唯一内官)的末帝,都算不上忠心。

严立本的那些年,不知道做了多少愚君背主以肥己的事。

但末帝最后托付他的事,却是最坚定的意外。

不因为忠君,也算不上爱国,更无所谓恋家。

阎铁珊已经在中原扎了根。

也不相信上官家的心眼子,能叫复国大功之臣有什么好结果。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复国之后,就叫严立本和阎铁珊都“一起去死”,

宁可隐姓埋名、重新开始,也要继续在中原生活下去的准备。

心理准备,和实际准备,都做足了。

可这人吧,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严立本明明没想着要回国、更不愿意回家。

阎铁珊更是已经将中原做了家。

却依然忍不住想要复国。

也许世上真的需要有那么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