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干脆利落地批了告老折子不说,正经致仕该有的待遇一样没有。

徐首辅,不,徐前首辅倒还稳得住,一路低调回乡,在家乡也是好吃好喝享受生活,比先帝还要多活上好几年。

但不管徐前首辅如何好心态,徐家在外人看着到底是有些落败了。

不至于像石公那么惨,子弟仍可出仕,门生也没被直接罢官,可即便都是县令,有些县令还不如其他地方的县丞甚至教喻,有些地方的县令却是给个知府都不舍得换的。

徐氏又还只是个庶出,

原先父亲在世时就不受重视,

否则堂堂首辅孙女,何必定给一个秀才?

父亲没了之后,嫡母倒也没有特意为难她,只是隔了肚皮的终归是隔了肚皮。

徐氏不免忐忑。

万幸严家子中举之后依然信守前诺,严苏氏亲自跨了几百里地来徐家行了小定礼不说,

就是小定礼才堪堪走完,一直康健的徐老太爷忽然就无疾而终了,严苏氏也没嫌弃兆头不好,反而人前人后称赞徐氏家风模样。

后来嫁入严家,要说婆母一开始就将她当自家女儿看那是太夸张了,到底也是隔着肚皮的,

可严苏氏虽说自己吃过婆母的苦头,却也见过原石太师夫人对待儿媳的和气,因此打一开始对这媳妇就很不错。

更难得的是严家家底虽薄,严父自己都是个多收了两石米都要买个美貌婢女的人,

严苏氏却不爱插手儿子房里头的事。

严念恩也是个“母亲只我一人,我是不敢说一辈子只你一个的,但你也放心,便是咱们三十岁都没法得个儿子,我也只典妾生子,绝不会叫人留在家里头碍你的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