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晓久将宫九用过的碗和勺收回荷包,又取出帕子帮他擦去嘴角未能及时吞咽的些许,轻笑:
“不,不是元吉,也不是玉致,更不是小橙子那样的。”
“我是赵佶。”
被困在这么一具皮囊之中,宫九受影响的大概不只有肢体行动能力。
“赵佶”这么个当年杨先生整整给他们堂兄弟俩三天课的名字,宫九竟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好在向晓久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随口背了一段宋史,宫九也就反应过来了。
——追命正用勺子刮着锅底的动作却顿了一顿。
向晓久其实只背了一小段,还很注意没有提及靖康诸事,架不住史书叙事总与别个不同,两个世界人事物也有些许差异,又有雷同却不该皇帝这时候就能知道的故事。
总之,叫人略一咂摸,就觉诡异。
——可这皇帝诡异的地方还少了吗?
追命隐晦地看了一下向晓久如珍如宝护在怀中的宫九,砸了咂嘴,也不知道是为宫九如今那干瘪到近乎活干尸的造型,又或者纯粹只是回味嘴里最后一点粥米的香味。
但不管为了什么,追命什么都没说。
也什么都没问。
似乎就连向晓久那样随意拿出一锅粥、又随随便便就把用过的碗勺弄没了的举动,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就连向晓久又取出玉片,和宫九再次双修,追命和冷血这师兄弟俩,也不过是警戒得更加用心罢了。
没有谁对晨光之中,向晓久怀中乍然从活干尸丰满到只是比寻常人干瘦一些的宫九多投注过去哪怕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