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向晓久和宫九抱怨两句, 却也没急着将袭击公职人员要从重量刑的意思明旨发出。
实在是本朝自太宗起,对朝臣就每多宽容, 贪渎乃至于贪毒如孙沔之流——
夺人妻女、逼死人命是一桩, 滥用公权谋取利益更是到了无视国家安全、随意贩售战备物资只为个人暴利的地步
——如此这般, 竟都不过降为没有实权的闲职。
没杀、没流,降职夺权都还要留着一个工部尚书的头衔给他一二面子。
孙沔那会子还是宋仁宗当朝呢!
官吏犯罪成本这般低,仁宗之仁有其好处,但在某些方面,也仁得着实绝了些。
如今更还是给赵佶祸害过好些年的地界,孙沔那般更是不足为奇的。
从上到下,几乎都默认刑不上大夫,贪渎有理、包庇无罪。
——有些所谓“宽仁”,甚至明明白白写入律法中去了!
当然那些律法,也是双九重逢之后第一时间要革除的弊病之一,在诸葛太傅和傅宰辅联手忙活的事项之中也属于重中之重的。
架不住重事却又急不得,哪怕向晓久明明白白和傅宗书承诺了:
“往事不可追。
顾卿的探花都先依法免了,而后方从新法、以功得在京恩科。
诸官吏等,自然也不因前事以新法追责。
宰辅大可放心。新法之后,洗心革面、实心任事的,朕总是一视同仁的。”
这涉及天下官吏切身利益的变法到底不比区区贱籍之后也允科举事,不能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