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从别处听了爱人这一番丰功伟绩之后,少不得带着点儿好奇、带着点儿憧憬地和他打听——

这姑娘原是想着从那听说年龄已经不小、却依然英姿勃发的男子口中,听到第一手版本的、他那义无反顾、义薄云天的姿态的。

在恋恋最初的幻想之中,庄怀飞应该是掷地有声的一句“不累”、豪气干云的一声“区区陈家、别说七百余人、就是来上七千多个,也不过土鸡瓦狗之流,能算个甚”!

结果庄怀飞一开口就是:

“累啊!怎么可能不累?我那可是真差一点点就给累得力竭而死了。”

那时节,庄怀飞还没和恋恋比翼齐飞,甚至根本想都不曾想过——

毕竟他这样转眼就已经蹉跎了半生的浪子,

不只居仅有片瓦、更生死不知何日的人,

哪敢肖想县太爷家的娇小姐?

正因着想都不曾想过和恋恋比翼齐飞的可能,庄怀飞那会子也就难免特别口无遮拦一些:

“但再累,又有什么法子呢?

那一院子妇孺,可不只有我不熟、也不敢去熟的,

还有那帮我铺床叠被、纳鞋裁衣的小姐姐、小妹儿,

我总不能看着她们也给那趁虚而入的小人辱杀了去吧?”

其实什么铺床叠被、纳鞋裁衣,不过是他这护院刚入职的时候少不得分到间屋子住、再依着“太平门”护院们的服饰做两身衣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