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我朝优待士大夫,民间文风日盛,科举入仕者日多,若任职之前多一个任职考核,岂不更能人尽其才?”

“再一个,我倒是信官家经了这一遭,再不敢也不会有以国事酬谢私爱偏宠之行了,但下一代官家如何?下下一代官家又将如何?总不能叫天下只能指望着他们自律,少不得要思量些许长久有效的法子来。”

“另外,外戚、宗室确实不好如寻常百姓一般科举入解,可叫官家一人不用又太过偏颇,况亦没有叫天下百姓养着赵家一代比一代繁衍生息的人丁之理,少不得要给他们加一个考核合格、可供官家驱策的途径——

最好一年半载的,定期举行一次,具体章程官家再与大人们商议去。”

“又一点……”

刘太后应也是忽然才想起来这些事,提了几点,要说思虑周到、言语周全,是远不及她平素理政时候的面面俱到。

然目光长远处,却叫如八王夫妻那样深知内情的,都不禁叹了一声可惜。

可惜当今竟不是刘太后亲子。

当今倒不觉得如何,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先帝和大娘娘从八王府上过继来的,如今大娘娘能这般爽快放手,又为他思量周全,皇帝已是极为感激了。

正是这份感激,叫皇帝日后陡然惊闻自己身世,也未轻易信了八王夫妻口中的当年故事——

倒也不是连八王夫妻都不信了,只不过耳听不足信,眼见也未必就为实罢了。

左右不拘当年故事是不是真的事故,刘太后早一年还政休养精神,皇帝又是个心中稍有芥蒂、但依然顾念教养之恩的,更感激其刘太后还政之后就真的不问国事,只管莳花养草、逗弄孙儿罢了,倒很愿意将国事家事中的难处寻她指教,刘太后虽不稀得次次与他解答,但三五次里有那么一两次提点两句,恰也够皇帝在某些关键时刻定一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