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这个做族兄的,都能为了娘娘这般思虑,亏你还是亲大伯!倒好意思为了那一屋子狐媚子,来争那旧园子!”

又略缓了脸色,和声温言劝他:

“你也别怪老婆子不给你这大老爷面子。只你也要想想,珍儿都能有这份心,你倒好意思叫省亲园子真往东府里头建去呢?到底我们俩府是打老祖宗时就分了家的,娘娘对珍儿这族兄再敬重亲近、只当自家兄弟一般看觑,外人瞧着总还是叫娘娘往别人家里头省亲,也着实不像话了些。”

“娘娘在家当日,待琏儿如何不是与待珠儿宝玉一般?对你这个大伯父也素来恭敬有家的。你真能忍心不给娘娘做脸?”

这可真是原身的亲娘了,不只忍得下原身那般好色无能的长子,就是遇着宫九这么个亲爹都要给过继出去的不孝子,也还能这么耐心劝说。

也亏得史氏只是原身的亲娘,宫九也懒得与她分辨,只顺着她的话敷衍道:

“正是因为不忍心,我才要搬出去的。”

“在族兄家里省亲给外头看着不像,难道在叔伯家里省亲就像了?”

“反正我只是个一等将军,这国公府原就是靠着老太太的诰命撑起来的,我干脆分出去,叫她只是回奉养祖母的亲爹家里省亲,岂不便宜?”

宫九说得理所当然,一屋子人却越发给震住了。

半晌,贾政才讷讷开口:

“大哥说的什么话。你才是府里的袭爵人,如何有把你分出去的道理。”

对史氏,宫九因着是这皮囊的生身之人,勉强还有几分敷衍的耐心;对贾政可就随意多了:

“我只是袭了爵,又没当老太太府里的家!这荣国府是敕造国公府,先头老太爷们住得,老太太也住得,区区一个一等将军,住着可就名不正、言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