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原是很互相看不顺眼的。

偏偏这会子却仿佛将往日没有的默契都一气儿发挥出来一般,贾珍只说了一句:

“你说我赦大叔多少年没和李尚书联系了?你觉得我赦大叔真的是许多年都不和李尚书他们联系,只管窝东院养生的吗?”

再往天上指了一指,素来不理家事的贾政竟也能想得起这些年府里头连逢年过节都没和李家走过礼,而后便迅速意会了什么,在贾珍又一句:

“我赦大叔在东院养生多年,别说如今才堪秋末,就是真大雪纷飞腊月天,想必也不在话下。”

便心领神会着,往荣庆堂去了。

这贾政回了荣国府,与老太太如何避着人说话,母子二人又是如何齐心协力督促大小王氏打点好大房分府事宜,并老太太如何在自己私房里头给新府那边添置了好些东西,便不一一细提了。

只说宫九那边,李尚书果然不愧是御前第一红人,宫九在他身上耗的那至今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修为也果然物有所值。

本朝对宗室勋贵管得再严,

宫九一旦把贾赦和李尚书确实有过的交集中,与李尚书并他那主公有益的扩大影响,

再叫李尚书将早些年一些阴差阳错得了好处的,都给自行补足成是“先头太子爷看出前路艰难,又爱惜当今人才、也珍重和当今难得的兄弟情分,特意叫贾赦看顾他们”的缘故——

要知道人的记忆本就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一旦你相信了某件事情,就总能在“记忆”中挖掘出各种论证其合理性的场景。

当今能够登基,又确确实实是有着一定的偶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