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四五十年,顾惜朝还可能会为“顾惜朝”彻底摊开给白飞飞看到略尴尬一二,如今古稀尚且过几年了,顾惜朝还能看不清?

早在探花之位的时候,顾惜朝和“顾惜朝”,就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顾惜朝面不改色,他还能对迷糊着不知是真是幻的“顾惜朝”微微一笑:

“她又不曾期盼过谁。你能应解入京,她就无憾了。”

“至于我凭的什么……”

“傻孩子,我凭的自然是我能叫三代皇帝‘天子守国门’的底气,而你居然只能给傅宗书那个黑心狐狸玩弄掌心的境遇呀!”

“顾惜朝”喃喃:“天子守国门……”

“是啊!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顾惜朝十分自得,不仅自得于他和“顾惜朝”截然不同的处境,更重要的是,自得于,他能遇上圣宗陛下降临凡事的运气。

一提起圣宗陛下,顾惜朝总是这么停不下来。

明明双九也就在他故乡待了几年,青史书就更不过寥寥数千字,顾惜朝和小辈们讲古的时候,最长记录是每晚讲上一个时辰、连续讲上一年多都不带重样的——

之所以没讲上二三年乃至七八年,也不只因为顾惜朝无话可说,而是那群小辈结束了幼年故事会、正经启蒙去了。

白飞飞虽没个直系小辈去参加顾氏幼崽故事会,不过几十年的老冤家,哪里会不知道顾惜朝的秉性?

说句粗俗点儿的,顾惜朝尾巴一翘,他就知道他是要屙屎还是拉尿了——

这会子一看顾惜朝有从圣宗当年尊重律法、夺他探花,回头却不厌其烦、修正法律开始讲古的架势,白飞飞头皮一麻,什么继续深挖“顾惜朝”的脑洞,什么嘲笑顾惜朝、顺便解读这冤家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