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疑似被感染的白敬亭走进体检室时平静的脸,无悲无喜,让郭文韬头一次觉得,大概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人真的是有心无力的。他想,那时的白敬亭或许真的害怕过,因为地府的火已经烧到了他的脚踝,但在走进体检室的时候,被巨大的恐惧淹没麻木,又觉得生死一瞬,不过如此。

郭文韬把手放在走廊的通讯器上,默默站着,站了好久好久。他像一尊被遗忘的精致雕像,岁月只留下灰尘,不带走少年的鲜活锐气。他一直等,直到日出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然后舒了口气,稳稳地按了一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蒲熠星……太阳,出来了。”那头似乎刚睡醒,轻笑了一声,有点低沉地说:“……好啊。”

郭文韬笑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可不就是只有他们懂吗?

——蒲熠星,日出了,我们是不是又在一起看日出了?

——是啊,日出多好,每次日出都有好事发生的,真好啊。

郭文韬挂掉通讯的时候,觉得自己又什么都不怕了。别说地狱业火焚烧到脚腕,就算把他吞噬殆尽,他都不怕了。

05

直到石凯切错频道,公然在耳麦里内涵老王“在家过完年才来基地根本不做人”引起多方狂笑以后,郭文韬才在凌乱的笑声中捕捉到,蒲熠星竟然也在自己这一组。

“……蒲熠星?你在哪?”“啊?韬韬吗你是?我在机场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