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莲二甚至没有拿出纸笔记录,他只是简单地问。

柳生比吕士沿着长街,缓慢前行,此时的回答或沉默都已经不再重要,他闭了闭眼睛,眼前弥漫黑暗的同时,夹杂着无数周而复始的画面。

——为什么?

这个问题在漫长到难以计算的时光里褪去意义,答案似乎也已经遗留在那些苍白的时光里,变得难以捉摸,他缓慢地说:“绪方唯是一张太容易被书写的白纸。”

“所以,你其实讨厌那些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你总是维持着跟她的距离。”柳莲二站在窗户前,夏日猎猎风声中,他的声音模糊又遥远,“也正因为如此,你才会一次又一次回溯时间。”

“你要消除他们和绪方唯的记忆。”

“你要绪方唯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包括你自己。”

短暂沉默后,柳生比吕士终于慢慢地开口。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的打算。”

“你要去见绪方唯,”柳莲二说,“就像你之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在循环不息的时间里,少年独自一个人度过许多日夜、解析每一分每一秒的动向,又利用规则掌握了它们。他是个太聪明又过于理智的人。

当柳莲二在办公室看到考勤记录时,就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

“——你要重置今天发生的一切,和我的记忆。”

“没错。”

柳生比吕士停下脚步,他已经站在绪方家的大门前,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真相随着细微的动静扭转,像是一切都将重回命运原点的预示。

“所有人里面,你是第一个醒来的人。”柳莲二问,“你本可以拥有她,但是你没有这样做;你也可以放走她,但是你更不会这样做。……那么,柳生,你究竟想要什么?”

“……‘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