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毕竟是药物,想要一夜之间治疗好心理疾病是不可能的。

黎冠霆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长期与自己的心理问题做一个持续斗争,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做噩梦,倒叫孟鹤堂抢了先,反过来安慰他。

可想而知,在自己痛苦的这段时间,孟鹤堂也没好到哪去,若不是挂念着自己的情况,又怎么会把自己梦成他噩梦的主角。

这么一想,他觉得过意不去,也没空理会自己失眠的痛苦了,率先安抚孟鹤堂,由着他搂了一会儿,才拍拍他后背,“我哪儿都不去,孟哥你就是做梦了,没事,躺下接着睡吧。”

四月份的夜晚,屋里还打着空调,孟鹤堂一场噩梦醒来,浑身都觉得冰凉,俩人相拥坐了一会儿,倒是有些暖意,人也跟着醒过神了,有些不好意思,“我可能睡迷糊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否则也不会配合治疗了,躺下吧,”被他这么关注是出乎黎冠霆意料之外的,他们的关系是不错,也会经常走亲访友,到了今天自己才明白,孟鹤堂是实实在在把自己当成家人,并非口头承诺,不免又多了几分感动。

因为家庭的缘故,黎冠霆知道自己看起来好相处,却很难敞开心扉,哪怕对着孟鹤堂,也会保留最深的秘密,有着些许自卑。

孟鹤堂就像是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乐观,开朗,对谁都能自来熟,仿佛走到哪里都可以交到新朋友,独立又能干,幸福又快乐。

就像冬日里的阳光,即便周遭如何寒冷,都抵不住他自身的热度,持续发光发热,温暖带动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但黎冠霆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变成孟鹤堂这样的人,不仅仅是性格问题,原生家庭造就的敏感和自卑,让他只敢缩在自己的壳里,默默羡慕着旁人,不愿主动寻求所谓的幸福。

日积月累,他的心已经渐渐崩裂,并随着外婆的去世瞬间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