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一点红不再勉强,要一个细皮嫩肉的人安心睡在恶人谷里,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

“我在谷外露了点踪迹,他们不久就要找上来了。”

容蛟自然知道“他们”是谁,稍微想一想他的用意,恍然大悟:“你想利用恶人们解决那些杀手?”

一点红答是。

“他们哪一方更厉害?”

“这个问题我也很感兴趣。”一方是杀人为生,每一招都只为杀人的杀手团。一方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用各种狡猾、残忍、狠毒的层出不穷的计谋放倒燕南天的恶人们。

容蛟不禁犹疑,并非对两方人抱有怜意,只是十大恶人抚养小鱼儿长大,小鱼儿叫他们叔叔伯伯,那些叔叔伯伯死了一两个,小鱼儿难免伤心,也不会跟他做朋友了。

容蛟思忖间,突听一点红道:“我还准备一个月后离开。”

容蛟呆了一下:“把容暇光也带走么?”

“是,悄悄地走,让他们还以为我怕了,还躲在恶人谷。”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得到长期的治疗?”容蛟一时激动,但仍然很小声说。外间静悄悄的,反常得让他不敢大声说话。

“我不相信万春流。”

要让一个前职业为杀手的人去相信一个曾害死开封城九十七人的鬼医,确实挺难。

容蛟深深吸了一口气,旋即被臭得皱鼻子。

他离开这张臭床,走到墙角边,打开了木柜,该死的竟一滴干净的水都没有,只有一块风干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

细碎的动静惹得一点红终于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