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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阳台上看那个奔跑的单薄背影,撑着下巴轻轻骂:“笨蛋!”

笨蛋!

原来爱一个人,竟然如圣经所说——那门是窄的,那路是长的。

不过,到底最傻的是你,还是我?

电话响了起来,叶臻跑回去接,他静静听了半天,最后笑着说:“我都不急了,你急什么?”

挂完电话他挠挠头,一个人半仰在沙发上抽烟,又泡了杯咖啡边晒太阳边喝完,穿衣服时摸到两张别人送的省昆戏票,便一个人跑去听了。

却是好一场风光璇旎。

只可惜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昆剧没落已久,唯留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花部一统天下,雅部一阵厮杀,寡不敌众,含恨而去,又何尝不寂寞。

叶老师很感慨。

小尼姑咿咿呀呀地唱:“小尼姑年方二八,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

叶老师突然眼镜高光一闪,红茶泼了一手。

“糟了,”他说:“我今天也有课…”

小尼姑唱:“…由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叶老师一口气喝完茶,装作自己根本没想起来,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跟着哼:“且顾眼下…”

一个大二学生,只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能鼓捣出什么像样的论文来?全班不给你抄成一样的就不错了。

但尽管如此,陶可还是从这批论文中发现了亮点。

“同学们写得还算认真。”他说:“现在请论文得满分的同学到操场上跑二十圈,记住下回不要抄我的。”

学生哄堂大笑,人人都十三点兮兮问:“谁啊?谁啊?”

有个男生笑嘻嘻站起来,也不害臊:“老师,现在是十一月底了。”

陶可点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