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跟进了房间,随手将手上的食盒放到桌上,继而脚步一转,走到梅惊弦面前,隔着两步之距和一张琴桌,沉默的看着他。

梅惊弦抬头看他,脸上也没了表情。

两人一坐一站的对望了许久,梅惊弦指尖一颤,不经意间勾过指下的琴弦。

铮的一声琴音猝然响起,他心中一悸,脱口道:“昨夜之事,西门庄主已然知晓?”

西门吹雪沉默一下,轻轻颔首,“是。”

梅惊弦缓缓握紧了拳头,浓浓的羞耻和深沉的愤怒从心头升起。

他冷冷的注视着西门吹雪,往昔和煦如春光的双凤眼染上了冬日料峭的寒意,风流的狭长眼尾此刻也显得凌厉无比,锋芒毕露。

“下药的可是西门庄主亲近之人?”

初醒之时,没有了那药性干扰神智,梅惊弦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他所中的药虽不好宣之于口,药性也十分麻烦,却于性命无碍。

那下药之人若对他抱有恶意,大可对他下那些致死或极为痛楚的剧毒,而不是那种药。

……若说下这种药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失礼于人前,这种思路未免有些过于清奇。

再者,这里是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西门吹雪不可能如此失察,连有外面的人潜入下药都一无所觉。

联想到他中午才在院子里拒绝了西门吹雪,晚上就中了药,这怀疑的范围便能缩小了。

以西门吹雪的为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那么就只有他身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