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雾弥漫,烛火渐渐歪斜,小小的一团光晕摇摇晃晃,荀彧取来剪子要剪灯芯,手却不听使唤,连着两下,都剪空了。

这位堂兄确认荀彧已醉,对他说:“以君当事,难道还不能推荐我担任议郎吗?。"

荀彧虽然居中掌权,却向来“不以私欲挠意”,本心如此,和是醉是醒无关。他忽地笑起来:“官者所以表才也,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做,众人其谓我何邪!”

送走来讨要官职的堂兄,星光暗淡,荀彧提灯回了后院,光听见怪异的猫叫,却没瞧见猫的影子。

透过高低参差、粉红柔白的桃李花,只见一团黑影在爬动。荀彧用灯一照,是荀顗,这孩子手拈一片小鱼干,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对着一株矮树学猫叫。

荀家子弟,小小年纪,就要跟着族中的长辈学习礼仪,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音。也只有三岁半的荀顗可以这般手脚并用,像四条腿的小兽一样爬着玩耍,也不会被任何人管束。

荀彧:“顗儿,为何学猫叫?”

荀顗瘪着小嘴:“阿翁,顗的玄猫、躲在树上,不下来。”

和早慧的郭奕相比,说话奶声奶气的荀顗才更像三四岁的小孩子。

小玄猫是郭嘉捡来的,请左俭看过是一只健康的猫,就给它洗了澡,送给荀顗喂养。

荀彧抬头,才发现树上确实有一只猫,玄色的皮毛和夜幕融为一体,要不是离得近,很难从婆娑的枝叶间辨认出这个小东西。

郭嘉今天遭遇了东汉末年的“堵车”,许都城的街道不算狭窄,但再宽也架不住在人流高峰期被看热闹的人群堵死。

官吏散值(下班)的时候,街上的马车本来就比较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