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清晰的认识到这件事。

这不一样。我想。

他既是太宰治,又不是太宰治。

他是我曾经读过的《人间失格》,却不是那个早已死去的太宰治。

突如其来的愧疚将我淹没。

我犯了错。

我不该将我知道的太宰治的形象覆盖到我面前的这个人身上,我想拉住的,不想让他从这个世界逃离的,其实根本不是我面前的这个人,是在曾经的那个世界上早已作古的那个人。

什么嘛,我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我根本,就没有好好注视面前这个人啊!

手上传来的温度将我从无边的自厌中拉了出来,他带着期待和兴奋拉着我向山上跑去。

我们找到开的最茂盛的那一棵,树下的桃花瓣落了厚厚的一层。

他带着期待拿出了他的药毫无迟疑的服下,脸上还挂着微笑,眼里却空泛的什么都没有,既不开心,也不难过。

他倒在厚厚的桃花丛中,桃花飞溅起来。

我跑过去跪坐在他身边,突然就感觉很难过。

“要说再见了,老师。”

他阖着眼,渐渐没有了声音。

我扶起他,让他靠在我身上。

我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我会好好重新注视你,只是你,你可以叫太宰治,也可以叫别的什么,但你就是你,是我重要的友人。

我温柔的对他说:“晚安,太宰先生,祝您有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