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已匿迹,

『理』之不存。

如果不是下意识庇护而幸免于难的平民,用木材刻了他的形象和名字后,每日不断世代供奉了整整73年,他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神志。

在天翻地覆压倒性武力的面前,一切都是枉然的。

说起来,自他拥有灵智起,这还是第一次受人的供奉。他走到香炉前,轻轻吹熄了烟火。

生于天地之间,来时空空如也孑然一身,亦不留恋人间烟火供奉所带来的牵绊。

卖药郎打量了一下神龛所处的位置,这里应该是一处隔断,和传统日式房间大不相同的房屋设计让他略微踌躇了半分钟,才继续往前走。

好像是这家男孩的房间。

卖药郎站在这个贴着蓝色壁纸的房间里,绕过缩在被窝里搂着哆啦a梦睡成一团的男孩的床边,径直走到窗台,他轻轻拉开窗帘……

嗯,怎么说呢,和他料想的有些出入。

无形的妖怪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空中略过,由妄念和欲望纠结而生的小妖怪在市井街头流窜,往来行人肩头、背上背负的痴贪而生吸取精力的鬼物……和夜半时分依然闪烁的霓虹灯相映成趣。

哎呀呀,比73年前还要热闹呢。

卖药郎打开窗户,有些笨拙的打开了闭锁的纱窗,正准备往外出的时候,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拉起被男孩踢下来的被子重新盖好,又从地上捡起掉下来的机器猫布偶,用手拍了拍灰,又重新放到了男孩的枕边。

微风吹过,窗边空无一物,只有天空中倾洒的月光落在地板上,倏而掠过一道黑色的暗影却又顷刻不见。

月光落在略微积灰的神龛上,三根佛香燃了一半,而供奉用的,自男孩出生之前就有的那块木牌,则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