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大本营,果不其然,满地伤员,红姑娘这才有些从儿女情长那档子事里回过神,也不管鹧鸪哨和老洋人,立刻冲到陈玉楼那卧房。

“昆仑呢?昆仑他还好吗!”红姑娘急吼吼的,陈玉楼正摇着扇子黑着脸想事情,听见红姑娘的声音也没应她。

再也没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红姑娘看陈玉楼不回她,以为昆仑是殁了,伤心欲绝。

一边是心痛昆仑,一边是觉得老天爷既然都没想让她改变任何人的结局,干嘛还要让她重生一次,莫非是她上辈子杀人太多,这会儿子在无间地狱轮回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时间吗?

陈玉楼看着红姑娘在她面前突然痛哭,这才好像回神了一般,说:“哦,昆仑,昆仑没事儿。我在想事情。”

红姑娘真是被气傻了,连打了陈玉楼好几下,哭着说:“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混账东西,想什么,想什么啊!”

红姑娘在气头上,手劲也没个分寸,打得陈玉楼嗷嗷直叫,连忙求饶:“真是我红姑奶奶了,您轻点行不行我也是伤员!”

“伤哪儿了?”红姑娘听罢立刻又停下了手,撇了撇嘴,倒是有几分愧疚。

“哎,别,不管用了。哥哥是心痛啊,上来就只管昆仑也不管我,你看看哥哥的心,碎成什么样了。”陈玉楼坐在太师椅上,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模样。

红姑娘赶忙伏小地坐在陈玉楼旁边揉着他的胸口,讨好道:“别贫了,快告诉我你们怎么了?”

陈玉楼这会儿正形了,一脸严肃地说:“那罗老歪果真就是你说的那样,把我兄弟都当活靶子了!要不是我和花玛拐一直盯着他,他捅出的篓子,我是补也补不上!这一下下来,折损了我几十来个兄弟!”

“要说,你可真是我的活菩萨了。要不是你给了昆仑那护心镜,他早成马蜂窝了,他硬生生帮我挨了七箭!好家伙,你这一个镜子救了我们两个人!”陈玉楼看着红姑娘不仅感慨万千,他这会子是真的难受,他说:“你说的对,我就不该死要面子活受罪,罗老歪随便讲了几句就把我激起来了。我真的对不起我那些兄弟。”

红姑娘知道,陈玉楼最重情义,他是真的痛心,上辈子翁城一战是输的惨不忍睹,折了昆仑和大半的兄弟,罗老歪还瞎了一只眼睛。回来的时候陈玉楼早就失魂落魄了,再也没有斗志了。

这会还好,看着陈玉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红姑娘不由地放低声音,安慰道:“弟兄们不会怪你的。”

陈玉楼虽然打击没有上辈子大,但也十分失意,有些脆弱地靠在了红姑娘肩头,他们从小认识情同兄妹,陈玉楼是真的累了,实在不想再去思考其他。

红姑娘拍了拍陈玉楼的肩膀,下巴抵在陈玉楼的头顶,像是哄小孩一样睡觉地带着他晃。

她从小无父无母,在月亮门的几个小姐妹也都死于非命。陈玉楼他父亲把他接回了卸岭总部,说起来他们也算远方亲戚。陈玉楼和鹧鸪哨差不多岁数,又当爹又当哥哥,一直很宠她,纵容她的暴脾气。她总是看见陈玉楼意气风发的样子,很少见到他这般挫败,不免心疼地很。

陈玉楼晃着晃着,仿佛看到自己回到了家,头上老爹虽然抽着大烟指责着他,但是兄弟们一个一个都在。

他也没有心思要那瓶山宝物了,只想着带着兄弟们安全回家,也让他们和家人重聚而不是在这儿活受罪,死于非命还要客死他乡。

想着想着,陈玉楼眼角也有些泛红,叹了口气靠在红姑娘肩头,似睡非睡,但是实在不想睁眼就看到他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的场景。

就在这时,鹧鸪哨在门外神色怪异,轻咳了一声,说:“不知道是否打扰了二位?”

☆、15

陈玉楼在鹧鸪哨眼里还跟公子哥一样,懒懒散散靠在红姑娘肩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红姑娘倒是想站起来,让男人们谈大事去,被陈玉楼用扇子抵住了肩膀,示意她不用走。

鹧鸪哨脸上有些不悦,心想还是大事为重,也没多说,便坐到了陈玉楼对面。

“不知道兄弟有没有寻得那制服毒虫的宝物?”陈玉楼打开扇子,对着自己扇起来,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有。”鹧鸪哨颔首,说,“我们从一个药农手里找到了一只怒晴鸡。”

“怒晴鸡”陈玉楼合上扇子,有些新奇地挺直了身体,没再靠到红姑娘肩头,说:“我眼见小,还真没见过,这怒晴鸡和普通的鸡有什么区别?”

鹧鸪哨的神色微微变化了一下,不缓不慢地解释道:“若是凡鸡凡禽,其眼皮自是生在眼下,而眼皮在上就是“凤凰”,虽也有个鸡名,却绝不能以常鸡论之。”

一回到大本营,果不其然,满地伤员,红姑娘这才有些从儿女情长那档子事里回过神,也不管鹧鸪哨和老洋人,立刻冲到陈玉楼那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