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一只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撑住地面,身后逐渐响起嘈杂的喊叫,他低声骂了一句,准备奋力起身。

他现在的状态还可以,至少足以脱身。

可是下一秒,他看见了韩吉。被宪兵扯住肩膀,双手背后的韩吉。

突然地,他的思绪回到了许多年前。似乎是同样的瞬间,法兰和伊莎贝拉被人擒住,水波一样的感觉带着回忆冲击着他,也绊住了他的脚步。

利威尔和韩吉大闹一场,因此被擒。

这也是许多年后聚餐时快乐的谈资,只是当下,两位当事人丝毫感受不到快乐。

几公里外的凯迪也是。

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抓起帽子,裹紧外衣,匆匆走出门去。

她忧心忡忡地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奔走,甚至不敢抬起自己的脸。王都里有太多昔日的熟人,此刻不能靠近。

她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少数人的阵营里——耶格尔派的反对者,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肌肉记忆将她带回了曾经属于自己的家门口。玫瑰街的住所,纯白和黑色铁艺栏杆的别墅。

她站在门口,里面亮着新装好的电灯,似乎一闪一闪,眨着眼等待她的归来。

可她知道这里已经换了主人,父亲的财产尽失,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

凯迪在门口站了一会,回忆起本来她可以跟爱人生活在这里。过日复一日充实而美好的生活,夏夜的王都,夜莺婉转,她需要有人陪她去中央广场的火鸟歌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