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说话。

我叹息一声，开始觉得今天大概能收集到不少梅花雪水。

“夫人！”

疾奔而来的的武士扶起了继国夫人，他保持着自己的谦卑，但在说话的时候依旧免不了质问的语气：“安乐小姐，就算您是……也不能对夫人如此。夫人体弱……”

“让她自己说。”我拢了拢耳畔的头发，“让她自己说。”

继国夫人扶着武士的手，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咬咬牙：“是夫君大人说的么？缘一大人未曾娶过亲，也未曾有过孩子？”

我笑了笑：“回去吧。”

枕边人还是更加了解继国岩胜。

也是挺可笑的。

永辉院在我处理梅花雪水的时候过来帮忙。她长得很美，是那种纤细优雅的美丽。虽然已经剃度，但失去头发也无损于她的端庄优雅。

她看着我把处理好的碳放入瓮中，点燃了一盏灯：“安乐小姐……何必这么……”

“我并非针对继国岩胜。他只是恰好是出头鸟罢了。”我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然后又给永辉院倒了一盏，“耀哉睡了吧？”

“睡了。安乐小姐做的荷花酥效果很好，他睡得很安稳。”

“我已经给巫女写了信，她会过来看看耀哉身上的诅咒。不过既然是天降的，恐怕就算是她也很难完全压制。”

我小小地喝了一口热茶，感觉四肢都回过神来了：“继国缘一……好吧，继国缘一不像是个人类。按照你们的说法，他更像是个神之子，仿佛天降，为的就是铲除邪恶一般。但他也是人类……太过……出众的人类是会被其他人共同针对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是很多时候，摧毁高大树木的并非是风，而是他身边的同伴。”

我承认，继国岩胜看继国缘一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我的那个妹妹。她母亲出身高贵，一开始出现我面前的时候，固然亲近，但完全是高高在上的怜悯。这样的人不善良吗？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的是，她们的善良只能针对比自己弱的人。她们享受的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而后，她看到了父亲对我的偏爱，于是开始疯狂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