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度的疲惫,不是源自肉。体,而是源自长期浸润在紧张中的神经,太宰治发来的消息无形地拨开一角,令那些被掩藏得很好的倦怠稍稍泄露出来。

她好像就要看不到头了。

即便离开游戏,她真的能完美地抹去这段经历带给自己的影响吗?

答案很明晰,绝不可能。

因为头靠着车窗,星宫诗织呼出的气息喷洒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液化的姿态,将车窗外的景物模糊化。

随之的,在模糊的水汽中,身侧少年也被倒映出一部分。

“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宗像礼司的话没有指明对象,给人一种他在告知众人某个事实的错觉。

回应他的,只有兄长大司,还有运作时源源不断发出机械声响的引擎。

察觉到自己刚才低落的情绪过分外漏了的星宫诗织坐正身体,又朝着身边的伏见露出个礼貌性的却又难掩倦意的笑容。

伏见刻意地避开她敷衍的笑容,目光转而落在她的眉睫,细长浓密的睫毛还在细微地颤抖着,液化的水汽将睫毛的根部染上一层雾意,脆弱得如同初初展露姿态的花苞。

那天夜里宗像礼司的话语再度从他的记忆深处悬浮而出。

“这也是一种方法,只不过会有些麻烦就是了。”说的就像是,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到。

然而伏见深知,这将会是没有回头路的。

在此之下,没有人最终会获得幸福。

所有人,包括他在内,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命不凡地,毫无缘由地就将幸存者偏差嵌套在自己身上,并将其命名为“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