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觉得我就像个傻逼,因为上司的一个眼神被吓到这种地步的,从古到今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忧郁地撑着脑袋看着天空,我在思考我智商方面的硬伤究竟是遗传的谁。

王晴注意到了我这种改变,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偷偷凑过头来问我一句:“你怎么了?像打了激素一样,所以你现在是注射激素过多的后遗症?”

我懒懒地白了她一眼,不想搭理这种打扰我思考人生的人。

可她的目光扫射相当持之以恒,我只能转过头,不情不愿地吐出一句:“啊,我失恋了,不行吗?”

当我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视线中忽然闯进的人让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王晴疑惑地盯着我,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发现我仍旧没有反应之后,王晴小声问了一句:“陷入回忆状态?”

不过她还不算太笨,终于注意到了我这种反应特别像是见鬼,而在整个办公室能造成我们出现这种表情的只有一个人——她咽了一口口水,有点绝望地转过身,果不其然,与乌尔奇奥拉那双碧波无痕的双眼对上,展开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正要以为聊天这事就这么过了之后,她冒出的话让我彻底崩溃,只看见她不知道抽什么风举起右手晃了晃:“嗨~”

我一头撞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再次出乎我预料的是,乌尔奇奥拉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们一眼,转身走回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我和王晴都不敢相信,被他抓住在办公室闲聊这件违反公司规定的事情,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王晴直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都还是一副睁大眼睛正在做梦的表情:“那个冷面杀神,居然放过我们了,我不是做梦吧一禾?”

为了让她相信现实,我毫不犹豫地踩了她一脚,用现实的痛苦告诉她身处何处。

不过……我转过头看向里间办公室的方向,依旧只能看到与往常一样的半边侧脸,颜色由浅绿至墨绿的眼眸嵌在那略显苍白的脸上,丝毫不显突兀,不如说是意外地协调。按照他上次的敏锐程度,我这样明目张胆的注视应当会引起他的反应才对,可这么长时间了,他的眼眸始终没有转向这个方向,也不知他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还是不屑。

也许,他意外地好相处也说不定。心中浮现一个荒谬的结论,我嘲笑了自己一下,收起心思开始工作。

也许今天是我的倒霉日也说不定,在临近下班的时候,一个消息砸了过来:乌尔奇奥拉要出差!当然了,这件事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接踵而来的后果。在乌尔奇奥拉之下,职位最高的就是李姐,平时我们一切关于乌尔奇奥拉的消息都是传自她口中,乌尔奇奥拉一走,她就相当于是我们部门暂时的一把手了。

我和王晴在进来的时候,因为是新人,多少受到了那些资历老的人的排挤,于是只能新人抱团。现在恰逢人力调配,升职评优的关键时刻,乌尔奇奥拉一走,基本上我和王晴的季度绩效考核就别指望拿到什么好的了。

新人们表面上敢怒不敢言,其实都在偷偷摸摸瞧着乌尔奇奥拉出差的助理那个位置。虽然不知道乌尔奇奥拉这次出差带的人为什么不是王晴,但对于新人们而言,机会就在眼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一时间,办公室因为乌尔奇奥拉的存在,比空调温度低了好多度的温度一度飙升。李姐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个变化,只是冷笑一声,就专注在面前的事情上。

盛世的人力资源部门就有二十多人,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紧张了起来。除了乌尔奇奥拉之外,大概没有人还能保持和平时一样的状态了。

下班之后,我和王晴随便找了一家店解决晚饭问题,因为两人都是在外面租房子,回去懒得做饭,也就是能凑合便凑合。

坐在一家算不上高档,环境却还不错的店里,点单之余,王晴撑着脑袋,头顶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我第一次发现她长得其实很好看。

王晴吹了吹自己前两天新做的指甲,舒了一口气,“总算下班了,办公室今天的气氛简直和冷面杀神生气的气压有的一拼!”

说到这里,我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大学毕业时只是想找一个公司混着过日子,结果谁想到这个日子其实一点都不好混。

“诶,你说,乌尔奇奥拉出差,到底会带谁呢?”王晴忽然想到这个话题,有些好奇地眨着戴了美瞳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

我嘴角顿时就僵掉了,“我怎么知道……他的心思比女人还难猜好吗?”

“也是。”王晴点了点头,好像对我的回答并不抱希望。

我开始觉得我就像个傻逼,因为上司的一个眼神被吓到这种地步的,从古到今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忧郁地撑着脑袋看着天空,我在思考我智商方面的硬伤究竟是遗传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