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该存活下去」

不管是濒临死亡的家伙,亦或围观的群众,都用相似的、可以带来针扎般刺痛感的目光,如此向他叫嚷着。

但现场却是寂静无声的,宛如被按下了消音键一样。

他知道,那些躲进阴暗肮脏角落里,好似老鼠蟑螂般靠着卑微方式生存着的,等待领先者通关好结束这场杀戮游戏的人,绝没有勇气当着他的面口吐妄言。

越是无力改变自身弱小的家伙越怕死。

他们怕他杀红了眼,连草坪上爬过的一只蚂蚁都不肯放过。

——明明他才没有那么无聊呢。

“正因为他们缺乏价值,所以只能靠延长自身的存在来加深生命赋予的重量感,会怕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彼时的院长先生坐在他的床边,亲手为他削着兔子形状的苹果,语气轻巧地分析着症结所在,一点点把他从封闭的世界当中抽离出来。

将这一过程称为提纯似乎也很恰当。

谁让他裹着被子不肯从里面出来的样子像极了一团黑色的乌云,连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他制造出来的阴暗氛围。

他对此表现得无动于衷,还想将唯一露出来用作呼吸功能的脑袋缩回去,结果被眼疾手快的男人直接拦住,精准地往他的嘴里投喂了一块苹果。

秉持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他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对方被他的样子逗得低笑起来,深沉磁性的声音于喉间翻滚,听起来无端令人觉得耳朵发痒,像是被小刷子搔弄着,一路痒进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