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干燥炽热且腥恶,割裂鼻腔撕进肺里,像是无数细碎的恶臭风刃在身体内翻绞着五脏六腑,痛感与反胃交织在一起,身体沉重得像是要把灵魂碾入漆黑的深海,窒息,绝望,泪流满面。

穿着警服的黑发青年的面前是被鲜花簇拥着安睡永眠的一对儿母女。他那双倒映着不详火光的眸子黑沉沉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任由黑泥的诅咒漩涡将此世最重要的亲人们的尸体卷携焚烧灌入墓地之中。远处的天顶之下映着五栋高耸黝黑的地标大楼,他的面前站着个笑容诡谲的银发绿眸小萝莉,身后有温香软玉柔蛇般攀附,附耳倾吐着湿热的呼吸,那是如魅魔啜泣般让人难以抗拒的交叠呼唤——

【哥哥……】

草本盐睁开眼,还没从亲人去世和圣杯战争两件事杂糅在一起的梦境中回过神,就在钝痛中看到了脑门上顶着的伯莱塔92f,以及站在床边一身黑大衣手持凶器的高个儿金长发。

整个人都陷在柔软被褥之中,全身酸懒眼神迷蒙一看就很幸福的黑发青年懵逼了好一会儿,大脑终于重启。

“……琴酒?”

伯莱塔92f的枪口毫不怜惜的往下狠狠的怼着压了压。

“呵,看看你那副蠢样子。”在组织里算得上是常青树的高级老干部琴酒一脸嘲弄讥讽,声音暗沉杀气满溢,“真不敢相信这颗脑袋里藏着无数珍贵的情报和世界级科学家的学术知识,不如开个瓢儿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被掉包了?”

然而被威胁的对象却没有任何被吓到的情绪。彻底清醒了的青年抛却想要继续赖床的社畜梦想,那双黑色的眸子如温润的珍珠泛着潋滟明光:“这倒不至于……有情报要和你说,先让我起来洗把脸?”

“哼。”琴酒收起爱枪,鄙夷冷笑,“你这种没有危机感的家伙居然也能活这么久,真是幸运。”

“只要还有点儿脑子,人类就一定会为了利益而行动。”黑发青年掀开被子起身,疏懒的打着呵欠走向卫生间,“你不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忍耐着杀意么,疯子。”

琴酒沉着脸,懒得与这人废话。

他的视线转向刚刚来到这栋美国洛杉矶的乡下小别墅后,进行搜查时打开了门的储物间,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培养皿显微镜实验报告书和电子设备零件。

眼角的余光里,那个身高一米八五的青年正在迅速的洗脸刷牙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