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不叫贝尔摩德——对方似乎不太愿意与女性相处。

对方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应该比他小上一些,和昨天在侦探社见到的沙色风衣的青年差不太多。

柔顺的黑发略微有些凌乱, 散落在纸一样苍白的面颊边上。似乎十分病弱, 在夏天里也裹着厚厚的毛领披风, 戴着白色的绒线帽。

——可即便如此, 从侧面望去,他的身体也还是像纸一样单薄。

安室透并未放松警惕,反而愈发戒备了。

在横滨出现的人, 即使是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都可能拥有着杀伤力强于热武器的异能。就算对方真的毫无战斗力,以这样的病弱之躯,敢于亲身上场,在黑手党的眼皮底下帮助组织,此人必定不可小视。

这一曲并不长。很快,如足尖舞般跃动的乐声渐渐停歇,青年抬起了眼,注视着缓慢停止转动的唱片。

没有血色的嘴唇边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他轻声说道:“《安娜波尔卡》。”

“娴熟的活泼和灵巧。少女的纯稚与笨拙,经过打磨以后,变得优雅、圆滑而充满矫饰——这,是恶行啊。”

话语中带着一点真切的惋惜。

即使是在音乐上颇有些造诣的安室透,一时也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乐理上的东西他当然听得懂——这是奥地利作曲家小约翰·施特劳斯创作的乐曲,用欢快明丽的旋律营造出少女翩翩起舞时的场景,意在赞美母亲安娜。

而所谓“少女的纯稚和笨拙”,指的应该是老约翰·施特劳斯为妻子所作的《心爱的安娜波尔卡》,曲调更为庄重质朴。

后者因为失之灵巧,被认为不如前者精彩,但面前这人的看法似乎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