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大老爷去单独找了贾母。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 总之,当天,荣庆堂内传来了很激烈的争吵声。但是, 大老爷出来以后, 贾母气得直喘粗气,却没闹。

再然后,就是听说琏二奶奶犯了错,叫大太太给罚了。顶着太阳跪在院子外面,也没说多久可以起身。

平儿倒是机灵, 见王熙凤被王善保家的叫走了,也没说是什么事情, 态度却很强硬。便留了个心眼子, 使了个小丫头悄悄跟着过去看了一下。这才知道事情不好了, 立马就去找贾母搬救兵了。

到了荣庆堂门外, 叫人给拦住了, 说是贾母犯了头风,身体正不舒服呢, 没空见她。

平儿的心顿时有些发沉,这才意识到事情怕是闹大了, 连贾母都避了开去。一面叫人出府把贾琏找回来, 一面亲自去找王夫人求救。

却不知道,王夫人这会儿也是自身难保呢!

却说大老爷知道背后还有王夫人、王熙凤的事儿, 就是贾母也是帮着隐瞒, 一颗心就止不住的发凉。

贾母他是没有办法了, 只是王氏和琏儿媳妇别想讨着好。若是这两人当时就站在他面前,估计大老爷当时就能怼上去。

找王夫人不方便,大老爷就去找贾政。

贾政因着之前公务上的错处被罚在家闭门思过呢,如今整日和他养的那群清客们一道儿品评文章。准确来说,是贾政经常随手写下一篇文章,然后那群清客上来捧场。或是字好、词用得妙、寓意深刻、发人深省……

总之就是一个字“捧”,捧得贾政高兴了,那是美酒也有了,美食也有了。兴起了,再去天香楼、百味居搓一顿,吃吃喝喝的,再叫上几个红袖添香的美人儿,日子快活地紧呢!

就这样,贾政被当众训斥的尴尬难堪在这一字字的称赞、一日日的快活中消磨殆尽了。反倒觉得,在家松快两日倒是也挺好。

这日也一样。一群人在书房里正热闹着呢,大老爷走了进来。

自己夫人孩子险些出事,罪魁祸首就有王氏,他倒是神采飞扬的。什么玩意儿!大老爷瞧着贾政那副得意的神情就不顺眼,啥也没说,直接上前就把贾政刚刚临摹好的一幅字给撕了、砚台砸了、墨水撒了、桌子掀了。噼里啪啦地一阵响声后,书房内一片狼藉。

贾政气得不行,果然是个混账不堪的,粗鲁蛮横,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兄长?刚想跟大老爷理论,就叫大老爷给堵住了。

大老爷是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意识的,没有铁证也不在乎。左右有证据也不能休了王氏,那要证据也没什么用。但是,你做了你就得承担、得负责,得叫自己讨个公道。

屋子里的詹光、单聘仁等人圆场、规劝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呢,大老爷就吧嗒吧嗒地一阵说。说王夫人蛇蝎心肠,又狠又毒,连个未出世的侄儿都容不得。又说王夫人谋害侄儿肯定是在觊觎自己身上的爵位还有大房的家业。现在只是在害一个未出世的小婴儿,之后,肯定就要朝他们大房的其他人下手了。总有一天,整个荣国府都会被她害了……

大老爷只是气急了,什么话听起来狠就说什么,却不知道无意中竟是道破了王夫人一半的心思。王夫人可不就是在觊觎大房的爵位和家产吗?

凭什么爵位就一定要大房继承?明明大房那两口子都是粗俗不堪,一点子体面不讲的人。就因为出生占了个长,所以就要压在自己头上,甚至府里的家业也要拿去大头吗?

王夫人长年累月地在心里琢磨,越想心里就越愤恨、越不甘。在心里计划着,既然自己能够抢了邢夫人的管家权那么些年,成为荣国府实际上掌握实权的当家太太,那么,一样可以把爵位抢回来。反正如今凤姐儿只有一个姑娘,那么只要接下来凤姐儿不生出儿子,邢氏也没有孩子的话……

只说贾政被大老爷一番话说得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煞是好看。等大老爷终于骂得痛快了住口了,贾政才终于有机会开口解释道“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定然是误会。王氏出身大家族大家,自小受规训教导,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还没带大老爷做出反应,屋里詹光等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听到了大家族这种内宅秘辛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还是攸关他们衣食父母的贾政房里的事情。于是,立马一窝蜂地告辞、溜之大吉了。

只是,这会儿这些人已经把该看到的、该听到的一点儿没落都知道了。再怎么退,今天,贾政的面子也都丢光了。

不说大老爷和贾政如何一番掰扯,只说贾政回去后,王夫人刚迎上来,就叫怒气冲冲的贾政“啪啪”地甩了两巴掌。

这边大老爷去单独找了贾母。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说了什么, 总之,当天,荣庆堂内传来了很激烈的争吵声。但是, 大老爷出来以后, 贾母气得直喘粗气,却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