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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光的神情顿时有些受伤,他萎靡地蜷缩成个圆团,埋头躲到被褥底下不愿理人。那模样让唐小宇联想起四千年前,放勋拿陨金锁链锁他的时候,他也是相同姿势,落寞又无助。

能怎么办呢?唐小宇疲倦地趴到那圆团上,展臂抱抱,又泄力松开。神都无能为力,凡人又能怎么办呢?

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正午阳光辅着清风吹拂,让浅藏在背后的困顿泛涌。

唐小宇不由昏昏欲睡,在意识清醒和迷幻的边缘,他又胡乱想着,取走灵鸟的死法是不是毫无痛苦呢?爸妈当时归还完灵鸟就仿佛入眠,嘴角甚至有丝微笑,看来是个极其轻松的过程。

他还记得自己太奶奶死前,整个人形如枯槁,倚着医院的各种设备苟命,每次呼吸都苦不堪言。她的眼神中流露着渴求,渴求解脱,渴求释然,但她说不出话,只能任由旁边无数亲戚用怜悯的眼神注视她的痛苦,注视她最凄凉的惨相。

唐小宇那时候还小,这件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长大每每想起时,都对自己未来的死亡感到忧惧惶恐。

如若神君能让他走得没有知觉,甚至走得欣悦,那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啊……

唐小宇脸颊贴着包裹圆团的被褥,说话声音翁翁的,有些走样:“神君,我们定个约定好不好?”

被褥下,陵光闷闷道:“不好。”

这回答也没出乎意料,唐小宇没在意,自顾自言:“来世,我一到法定成年的年龄你就得来找我,一见面就死当,然后手挽手去结婚,有人敢逼逼就把他们通通灭了。什么大臣,什么民族,什么老婆,什么后代,都特么别管,去特么的,谁想折腾谁自己去!我们只要两个人不离不弃,相亲相爱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