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走出超市,前面的先生忽然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转过身来提出疑惑:“请问……您家里是否有位兄长?经常穿一身黑色西装。”

兰波:“?”

这是什么过时落伍几百年的搭讪借口!

“是这样的……我和令兄有过一面之缘,很久没有见过他,非常想念。”如果不看眉眼,下半张脸的侧颜和那天惊鸿一撇再也没见过的金色钻石几乎一模一样。虽然撞脸并不是什么怪事,但在这个小小的横滨市里,绝对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长得如此相似的外国人,必定存在某种关联。

“嗯……”兰波低头非常给面子的沉思,实际上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出门干活没扫干净尾巴?这是被人撞上了?

她是有个兄长没错,但兄妹之间长得一点也不像,而且那家伙也不可能出现在日本的土地上。

涩泽龙彦见她垂下睫毛思考,内心除了尴尬外就是紧张。

这实在是他这辈子也少有的、主动和别人搭话的时候。这位女士看上去知性又温柔,浅色衣物显得人非常随和——虽然美得很有些攻击性,但架在眼睛上的镜片又挡住她过于明亮的双眼,那种攻击性又被淡化。

倒不是因为见到美人才上前搭话,她与那晚无法忘记的黑衣男人太像了,像到追求极致收藏品的收藏家也无法继续保持孤僻性格。他像只软绵绵的蜗牛那样从壳子里探出触角一路跟着她观察许久,又假作买东西的人,反复给自己打气才最终控制手臂从她身边取下一瓶洗发水小心翼翼提问。

思考了大约五分钟,兰波教授缓缓掀起睫毛,亮棕色的眸子里满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又毫无防备的光:“兄长他,没说过近期会有朋友来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