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把一条腿叠到另一条腿上,换了个舒服放松的姿势:“蝴蝶文学,两年前成立,成员只有寥寥数人,却仅用半年就在横滨站稳脚跟,如今已经颇有发展,大体上偏好贴近生活、富有意趣的短篇故事,但也曾出版过探讨善恶、富有哲思的幻想,是一家有思想、有追求的创新文学社。”

时透沉默了一会儿,干巴巴道:“难得你这种大人物会记住无意义的微末小事。”

“才不是小事哦,我也记得业界对时透先生你的评价。

“他们都说你是个冷淡的人,从来只做分内之事,就算有一天路上遇到快要饿死的小猫,也绝不会心生怜悯出手相助。

“你时常强调‘被选中的人’,如果一位作者被你定论成了‘不被选中’,你就会把这位作者的全部文稿拒之门外,哪怕将因此错失很多机会也没关系。

“其实我个人倒觉得,你是巴不得大家都讨厌你,你正是要用这种方式自我惩罚。因为你心中有愧,对于你失踪的弟弟——”

“别再说了!”时透满脸都是被冒犯到了的怒火。

他青筋暴起,目眦欲裂,一下子连对于港黑首领的畏惧都彻底战胜了,上前一步揪住太宰治的衣领,嘶声低吼道:“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那好。”太宰治平淡的点了点头,抬手不紧不慢的搭在了时透腕上。

也不知道具体用了什么巧劲,就轻轻松松帮衣领摆脱了桎梏。

那双似乎洞悉了一切的鸢色眼睛里既没有风浪,也没有海潮:“我想说的其实只有一句话:‘我交给你的这沓文稿的作者,正是一位被选中的人,他注定会成为名作家,我只想拜托蝴蝶文学将这个过程稍微加快一下,因为我有些赶时间。’总之,谢谢了。”

时透走出港黑大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他认为这是由于大楼里面太黑,而外面正是阳光明媚的午时,所以造成了眼部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