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晚会已经到了尾声,大家都乱七八糟的,或者三三两两的聊天,或者兴奋过度花光了精力已经睡下。院长就站在最外围看了两眼,神情似有触动,静静抿起的唇里有万千感慨。

在孤儿院的老师们以为院长要走到中心去发表两句讲话的时候,他却只是吩咐老师们把睡到地上的孩子都搬回床上。

“是担心孩子们着凉么?”红发男人问。

“理所当然。”院长回答。

红发男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打算再去找灶门葵枝聊两句养娃心得。

“织田先生。”院长叫住他,“我的教育方式是错的吗?”

那硬用气势撑起了锅盖头发型的严肃面孔上是难得一见的迷茫。

红发男人答非所问:“您教育出来的中岛敦是个出色的少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永远恨您,但我知道他会一直将您视作父亲的。”

院长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最终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是个早就忘记该怎么去笑的无趣之人,但这次倒笑得很成功,任谁看都会觉得他慈祥和蔼。

但是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似乎都瞬间苍老了十岁,就像一片知秋的树叶。

树叶入秋之后便会枯黄零落,这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吗?

对于树叶来说,只是正当时。

红发男人第二天才带着睡饱了的孩子们返程,临走前灶门葵枝对他提到了中原中也:“那是个和神乐很相似的男孩子,我以为就是神乐的哥哥,但他却否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