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莫名觉得他现在好似一只面对猎物蓄势待发,却不得不勉力压抑的野兽,稍微行将踏错,便会招来超过十倍百倍的反扑,因而僵在他的身下一动也不敢动,过了许久,大约是察觉到他稍微平静了一些,她才抬起手放在他的脑后轻轻摸了摸,柔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起来吧,好不好?”

“嗯……”

杨逍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翻了个身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了一边。

等两人收拾好自己,真正走出新房的时候,已经过了巳时一刻。

虽说成了亲,可杨逍上头早就没了父母长辈,而丁敏君虽然还有一个师父,但是却连喜帖都不敢给她寄,而且想也知道,就算接到了喜帖,别说来参加婚宴了,灭绝师太绝对会第一时间毁了它,恨不得一掌打死她这个不肖弟子,并且将杨逍和明教再次大大地记上一笔。

所以说成亲第二天,作为新妇的丁敏君并不需要给长辈敬茶,杨逍也不需要陪着妻子回门。

与此相对的,两人携手来到了历代教主的灵位和长明灯前,各取了三支线香点燃,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叩首行了礼。

走出去的时候,沈岳和顾惜朝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已经等在了外头,见他们出来,一身青衣的顾惜朝照例拱手请安,而穿着水蓝色衣衫的沈岳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如同以往一般像个小霹雳弹似的冲了过来,而丁敏君也已经忍着身上的不适弯下了腰打算接住他,谁知道这次却有些不太一样,还没等他靠近,他已经脚下一空,后衣领一紧,被整个儿拎了起来。

“义父?”沈岳扑腾着小胳膊小腿,疑惑地看向将他拎起来的人。

“岳儿。”杨逍把他拎到一边放下,面不改色地说道:“你义母今天身子不太舒坦,不要累着她了。”

沈岳又疑惑地将视线转移到丁敏君身上,懵懵懂懂地叫了她一声:“义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