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差一点点就拨到哥哥的电话。比起从拉人入伙校园贷的不良,她还是更怕自己真的打错电话的情况发生。

因为如果灰二接到电话,这么短的距离他肯定会自己跑步或者骑车过来。突然的剧烈运动对灰二膝盖的术后恢复毫无益处,最鹤生严令禁止都来不及,更不要说让她主动求助。

遭遇绿脑袋不良的意外事故很快被最鹤生抛到了脑后。

收拾完房间之后,等待她的则又是一大串入学手续的办理,以及一些必要的采购——比如说校服、室内鞋、体育服之类的东西,全部都要换成学校规定的款式。

灰二只在办理手续的时候出现了一阵,后续的采购工作全部由最鹤生一个人完成。

晴子原本想帮忙,反正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但灰二很干脆地拒绝了她的好意,并说这是最鹤生自己的事情,应该让她自己来做。

这道理老生常谈,却过于强且有力,令完全没有育儿经验的晴子屈服了。

哥哥不疼,阿姨不爱。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人流如织街头的最鹤生,终于在来到东京的第四天闹起了脾气。

有时候人的情绪来得就是这么毫无预兆。

最鹤生一边觉得委屈,一边在心里把灰二骂了个遍。骂他白痴臭直男,诅他一辈子都交不到女朋友,他清濑灰二不配拥有她这么好的妹妹。

其实还有一句更加恶毒的诅咒,在最鹤生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她立刻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开了。

几次深呼吸,稍微冷静之后,最鹤生反思了一下自己心情会忽然变得如此恶劣的根源。

说到底是因为累了。

今天她一个人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东京,起码走了两万步。现在两条腿又酸又软不说,在此期间手里还提着一大堆并不是自己想要买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轻松愉快不起来。

从前在家里无论想去哪都有妈妈开车接送,想要买什么也基本不需要自己操心。来东京之前无论兄长还是父母就给最鹤生提过醒:离家和你平时出远门去玩可是两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