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这一幕的路人, 十之八九都如是想道。

只有当事人乙骨忧太知道, 他究竟困囿在了何等棘手的修罗场之中。

看似是两个小姑娘小鸟依人地挽着他的手,然而温情的是小的那个, 大一点的那只已经在用两片指甲盖揪着他的小块皮肉,然后使力二百八十度地扭转。

嘶——

乙骨忧太手臂绷紧, 面部表情僵硬, 然而他还不能痛呼出声,干笑着搂起未婚妻, 手法熟练地顺着毛, 以安抚他家的小祖宗。

为转移小里香的注意,他开口道:“不是说要来看望朋友的吗?小里香, 去开门吧。”

八岁的小女孩乖巧点头,在六只眼睛的定神注视下,碰上了病房的门把手。

这间病房还是大只的里香带他们来的,在给小里香做好了最后的身体检查后, 因为后者无论如何都想来看望小忧太, 所以十二岁的里香先行让步了。

也许是同为里香, 她也能理解这份心情吧。

但怎么说呢,想到即将面对儿时的自己,果然还是有点微妙……吧?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唯一障碍终于挪走,大开的窗帘,直入的日光让色调陡然亮起,在曦晖映衬下,瘦弱男孩望来的瞳眸深处,点亮了一寸火光。

“里香,你来看我了……咳、我……”幼小的男孩急迫地想要倾诉什么,却在情绪激动的牵扯下,喉咙不堪重负,又溢出几声病弱的轻咳。

他的皮肤苍白到几近透明,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点滴的针头埋于棉花之下,因为药瓶的固定,他的手不能乱动,小里香只是将之拢起,就能感受到这明显的体温差。

“被子落下了,忧太要躺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