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把单车停在路边。

她就接着说了:“我只是,今天,有些……”

她轻轻地说:“怎么说呢,感觉这事情好像半年前一样,开始得猝不及防,结束得也很快……我……”

眼泪啪嗒一声掉在她的手背上,然后越来越多的泪水划过她苍白的脸颊,滴落在手上、书包上、地上。她小声抽泣起来:“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幸村君,我……”

幸村停在她面前,掏了掏口袋,递给她一张纸巾,禾子跟着停下脚步。

幸村说:“禾子,你是在害怕吗?”

禾子把纸巾攥在手心:“我……对不起,我也不明白,我只是……感觉我的生活一团糟,又给你看到了我最糟糕的一面……”

她想到狰狞恐怖的继父,想到血泊中的母亲,想到被砸得破烂空寂的家,想到她狼狈愚蠢的样子。她并不是个耀眼的人,并没有优秀到光芒四射,也没有凄惨到凭经历就能俘获谁怜惜的心,她还有点固执的骄傲,怜悯的感情,无论爱情友情,都空洞无趣得让她恐惧。

这种内心深处传来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撩拨她的神经末梢,她全身发痛,又冷得想要蜷缩起来。

“我没有在坚持奇怪的自尊心,我也没有自卑……我真的很感激你,很感谢很感谢……也很坚定地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她的肩膀哭得一耸一耸,“你尽全力帮助我,我肯定它是绝对正确的事情,你真的很好……但是,但是我……”

她张张嘴,只能发出猫咪一样的微弱哭声,整张脸蛋都被眼泪涂抹得乱七八糟。

但是很美,幸村这样想。

“那我们在一起好吗?”禾子听见幸村的声音说,“就当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这样的帮忙就是理所应当的了。

好吗?”

但现实就是他们一直是普通朋友,这样的帮忙更永远都不会是理所应当。宇宙中,也没有这样的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