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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姬先是一恼,后来再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之前努达海与新月的私情是奉旨抚孤后的事,之前新月还被关在太后宫里的时候倒是两人见不到面也做不了什么。

努达海不知道雁姬心中的思量,正想再宽慰她两句就听到她问从荆州回来的路上与新月格格相处的情景,以为她是想知道这和硕格格的脾气怕珞琳在宫里吃亏,连忙仔细回想娓娓道来,连格格平日里吃饭用物的小细节也说了起来,他是想尽量宽慰雁姬的心,却不想雁姬听他这样说心中真如刀搅一样。

雁姬听得浑身微颤,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愤怒,反而想引努达海说出更多,她仔细回想努达海曾经对她坦白对新月的感情时的话,说:“那新月格格与珞琳倒是差不多年纪,又刚失去家人,倒真是可怜。”

努达海一怔,他可从来没有把那个和硕格格当成自家女儿看待,且不说这身份尊卑,只说曾经见过几面时那个格格虽然面容哀戚,总是脸带泪痕,对世子也是多加管教一副长姐模样,但见到他的时候那副作派倒让他觉得别扭。想起寥寥几次他去拜见时那格格一面要下跪一面又要世子下跪,一副大恩无以为报的模样,她以皇室格格之身向他一个奴才下跪,他哪里敢站在那里让她拜?难道不要身家性命了?

努达海想起这件事就汗湿重衣,也是在这位和硕格格的引导下端王世子才会对他那样亲近,不然他自持从来没有攀交情的意思,又怎么会被世子那样崇拜?

他也不是不明白这个格格的心思,荆州一役端王身死,只有她带着世子逃出生天。可是回到京城里是福是祸都难说,她想找个靠山也是应该的。只是努达海可不愿意被她利用,她一个无亲无戚身后还一堆麻烦的宗亲之女,他就是再多长一个脑袋也不愿意趟进这滩浑水中去。

这个格格留下珞琳的心思绝对不单纯,而现在看雁姬的意思竟是把她当成一个单纯可怜的孩子了。

努达海叹息着拥紧了雁姬,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一边感动着雁姬的善良,不想把这个和硕格格的险恶之外告诉她,一边又难过自己全家受的这无妄之灾。

雁姬不知道努达海心中的想法,还以为他感动自己同情新月,想起以前努达海曾经说过只要自己对他和新月能有一个好脸色,他们两人都愿意粉身报答。这好脸色不难,现在别说是好脸色,她甚至愿意帮他们牵线搭桥。

雁姬轻轻扯了扯努达海的衣角,见他低头看她,立刻挤出一脸温柔笑说:“那格格那般可怜,我也怜惜她年纪幼小失去父母兄妹,不如……不如你向圣上请求抚孤,将新月格格和世子都接回家来吧。”

雁姬认为这样一来珞琳当然也就不用再留在宫里了。她以为努达海必定会高兴的答应下来,谁知努达海古怪的看着她好像她发了疯,难道是因为以为她会反对吗?雁姬正打算向努达海保证绝对她是真心实意,努达海轻轻摇着她说了句:“雁姬,你病糊涂了吗?”

努达海没想到雁姬会这么说,多少有些吃惊,但想她可能是担心珞琳才会胡思乱想,更加心痛。

他看着雁姬一脸不忿隐怒,苦笑着说:“抚孤……这怎么可能?哪有奴才跑去抚养主子的道理?这不成了天大的笑话?那和硕格格与世子都是皇室血脉,就是不送到哪一个旗主亲王的家里,还有那么多满蒙亲贵,再不济还有新月格格的未婚夫婿安亲王家,轮到天边也轮不到咱们这个奴才家里啊!”

雁姬忍住怒气,这种话以前怎么不见他说?当时他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要抚孤,怎么现在突然正儿八经的说出这么一通大道理来?难道以前的那个不是皇帝,以前就没有奴才养主子的道理?

努达海见雁姬一脸冰霜,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可能太硬了,后悔应该更温和的告诉她,她本来就因为珞琳的事在着急,一时想不到也是应该的。

雁姬还要再说,努达海连忙抱着她哄孩子一般劝道:“雁姬,你就不要再担心这件事了,明天我就出去托人托关系,必定不让珞琳在宫中吃苦。至于那个和硕格格……她年纪也大了,最多孝期一过就会嫁进安亲王府,接回咱家的事千万不能再提了。”

雁姬万般无奈只能先压下这件事,最多不在努达海面前提起来。结果第二天努达海前脚出门她后脚就托人使了银子递话进宫,希望可以拜见新月格格。她虽然不知道现在新月跟努达海的私情到了哪一步,不过之前她跟踪努达海见到他与新月私会时看到的情景,应该是新月对努达海有意的早些。

雁姬先是一恼,后来再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之前努达海与新月的私情是奉旨抚孤后的事,之前新月还被关在太后宫里的时候倒是两人见不到面也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