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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渟的手落在晏睢的胸膛,食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戳着他睡衣的扣子,思量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好像不怕黑的,我能一个人在很黑的地方待很久。”

“刚才我是想看你,太黑了,我就看不到你了。”

晏睢对上孟渟抬起的目光,抿了抿唇,他又再问道,“什么是很黑的地方。”

这个对于孟渟来说太简单了,他不怎么需要思考就回答了,“我犯错或者打架,关禁闭的地方,那里就很黑。”

他想了想又道,“姥姥家也很黑,很久很久以前住的地方也黑。”

或许这种黑并不指明暗上的那种黑,也包括感觉。

心理医师告诉晏睢,当人心理受到伤害时,会自动产生一种保护机制,孟渟的沉郁和呆滞并不仅仅是先天,也是后天环境造成的。

但无疑,他是个很好很难得的孩子,身在黑暗,却始终想往阳光,这才是孟渟如今这般性子最可能有的原因,但这很不容易,也愈发让人觉得难能可贵。

晏睢又倾了倾身体,唇落在孟渟的眉心,许久未离开,似乎这样就能让他更深刻地感受孟渟的心情。

“晏睢……你怎么了?”

孟渟轻声疑惑地问了一句,他感觉到些许晏睢突然而有的难过,可是为什么要难过呢?他们好像没说什么难过的问题,他很小就被迫习惯了黑暗的环境,偶尔的时候,他还会觉得那样的地方安全。

“你恨他们吗?”晏睢没应孟渟话,又再问了一句,从旁观者的角度,他都不免觉得孟家和孟渟姥姥可恶可恨,作为当事人的孟渟怎么想,应该很好猜,可他还是觉得有必要问一句。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