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巧精致的印章,那般沉甸甸地落在了袁苍的掌心。

“……先生,这是何意?”袁苍捧着那枚印章,愣怔在原地。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不是您想找的人。”怀释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语。

将印章交给袁苍之后,怀释就仿佛放下了什么一般,整个人都变得不同了起来。若说先前的他像那镀金的佛像,满身璀璨光明之姿,那此时的怀释便如同包玉的顽石,木讷而又古拙,内敛而又庄重,“贫僧惭愧,虽潜心研习佛法多年,却始终与佛魔的边缘徘徊不定,心中向佛,却魔根深种,放不下,也看不开。”

“贫僧为体悟尘心而入世,为斩断俗缘而来此。可虚名惑人,佛心太高,错将镜花水月视作人间偏执。是袁施主的‘先生’点醒了贫僧,她用自己的一生问道青云,质问漫天神佛,与她相比,贫僧自惭形秽,自愧不如。”

“是她让贫僧明白,浮华虚名皆尘土。”

“她生于十丈软红,以百姓为脊骨,扎根亡朝朽木,开的却是盛世山河的花朵。”

“贫僧想渡众生,不料却被众生所渡。”

他执着至今的那些东西,与容华长公主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如今,对容华长公主的判决已下,无数百姓为此拍手称赞,竞相奔走,可他想的却是那人伏案长夜,通宵达旦的孤独与寂寞。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