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特意去阿卡姆见了克莱恩,在告别时与他握手。

而后,就在昨夜,当他沉沉入睡的时候,她前往稻草人的梦境,在里面植入了一个念头。

“你放了什么?”

“恐惧。”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也没有在他面前说谎的意愿,“我在他的潜意识之中放下了恐惧。他不是喜欢对别人释放恐惧毒气吗,我就让他自己体会一下,永远身处于恐惧之中的感觉。”

于是稻草人错乱了。现实突然变成了梦魇,而他能够从噩梦中逃离的唯一方法就是活生生地撞开自己的脑子。

布鲁斯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

这个问题令他的恋人发出了一声极为短促的冷笑。细微的,不易觉察的,难以言喻的笑声。那笑就像刀锋一样划过他的双耳,留下一道长而刻骨的血痕。

“我只是受够了。”她轻声说,“我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她摁在玻璃上的手指压得惨白,甚至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突突颤动的模样。

“你为这个城市做了你所能做到的一切,你一次又一次地抓到那些家伙,把他们丢进黑门监狱和阿卡姆疯人院,虽然你从来都不对我说你都做了什么,但是布鲁斯,我一直看着你。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我看得清清楚楚。这里的伤,是杀手鳄留下的,那里的伤,是小丑留下的,稻草人究竟是第几次对你使用恐惧毒气了?布鲁斯……你怎么会觉得我看着你被他们折磨而不想杀了他们?”

她纤细的肩膀颤抖起来,像是再也无法支撑一样低下头去,用额头抵住冰冷的玻璃。

在这一瞬间,娜娜莉·兰佩路基一直佩戴的面具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