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格抱着他上了楼,连燕的屋门虚掩,轻轻一碰便开了,沈平格俯子,把连燕放在了床边,松开了手,刚想起身,却发现连燕并没松手。

他抱着沈平格的脖颈,不肯露出脸来,像撒娇一样蹭了蹭沈平格的侧脸,乖顺的不可思议。

“想说话吗?”沈平格说。

连燕摇头,只是抱着他不放手,像黏人的橡皮糖。

“爸住院的时候和我说了好多次关于你的事情,”沈平格说,“想听吗?”

连燕松开了他,手撑在床边,看着他,点点头。

“他和我说,你很乖,很懂事,”沈平格坐在他身侧,说的很慢,周遭寂静,只剩他的声音了,“他还和我说了很多,比如有次你心情不好,他和你吃饭,问你怎么回事,你却一点都不说,半途上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你在偷偷哭。”

连燕猛地看向他,咬咬嘴唇。

那次他也记得,那天他刚被徐梅骂完,徐梅嫌他性子软,连问沈逸明多要点钱都说不出口,他也有自己的情绪,但和沈逸明吃饭的时候也不敢表现出来,怕沈逸明觉得他们家就是累赘,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但连燕一直都不知道沈逸明看见了,沈逸明那天没有上前,回来之后也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最好的尊重。

不去戳破别人的难堪,不去窥探别人的隐秘。

“他觉得挺心疼你的,”沈平格声音干净,轻缓的,似乎同一屋的月色缠在了一起,连燕觉得鼻尖莫名酸涩,他使劲攥着手,告诉自己,不能哭,男孩子不能哭,沈平格继续说,“其实他很想让你亲口告诉他,你的情绪和你的看法。”